睡到迷迷糊糊间,小妖突然感觉到有人上了床,于是倏地睁开眼,赫然看到陆影纱在旁边,惊得她倏地瞪大眼睛坐起来。你……你……你……&rdo;她连续三个你&rdo;字,结巴地说不出个下文来。我什么?&rdo;陆影纱挑眉瞅着她,眼眸中寒光闪闪,威胁道:睡你的觉,不然毒残你。&rdo;你……&rdo;小妖瞠目结舌,花烛泪怎么放陆影纱上她的床呀!再说一个&lso;你&rso;字,毒哑你。&rdo;陆影纱继续威胁,一副吓唬小孩子的凶相,但眼里一点凶狠的意味都没有,倒有几分笑意。小妖睡觉的样子真的让人想笑又想骚扰,她仰面朝天躺得笔直,双臂却曲在胸前,手握成拳抵在下巴上摆出一副凝思状,那嫣红的朱唇半张,害她真想把手指头放在她双唇之间的那道缝隙间压两下她那润泽的唇瓣。她若真把手指头伸到小妖的嘴唇边,不知道小妖会不会想小婴儿那样还会伸出舌头来追着手指头把手指当糖舔。花烛泪抱着被子过来,脱掉鞋子爬上床,道:睡吧,再闹下去谁也别想睡。&rdo;谁都不肯睡地铺,自然就只能挤床。要不然难道还让她们三个为了一张床大打出手?刚才小妖和陆影纱就闹了一回,再闹下去就真让人看笑话了。怕你呀!小妖回瞪眼陆影纱,虽然从陆影纱那里感觉不到杀气,但听到陆影纱威胁她,为防安全,还是将手臂从陆影纱身边伸过,把放在床头的雪烈枪捞过来抱在怀里,再后拉过被子倒回床上,摆开双臂霸占住一半床。脚有点痒,很想把挤上床的两个人踹下去。但想想自己一个人睡床,把别人踹下去睡地铺好像很过分,于是又朝最里面滚去,一直滚到最角落,睡到床的最边沿,脸都快贴到墙上去了。陆影纱瞅瞅小妖,再看看盘膝坐在床边盯着小妖不眨眼的花烛泪,抬起胳膊肘碰了下花烛泪,用密语传音问花烛泪:她一个小孩子家家,能有什么地方值得让你喜欢的?&rdo;她觉得睡着的小妖比醒时的小妖可爱多了。花烛泪挪动身子,从陆影纱和小妖之间挤下去,睡到正中间,扫一眼陆影纱,侧过身子将手臂搭在小妖的腰上环住小妖,说:小孩子家家心思单纯,而且招人疼。&rdo;小妖睁开眼,抖抖肩膀,把花烛泪搭在腰上的手移开,翻身面对着花烛泪,一脸烦闷地瞪着她:不准碰到我,你睡外面。&rdo;花烛泪见小妖不乐意和她睡到一块儿,于是吓唬道:你想和紫眼怪挨着睡呀,当心她用毒针扎你。&rdo;哧!&rdo;陆影纱不屑地轻哧,你怎么不用&lso;虎姑婆来了&rso;吓唬她呀?&rdo;她有那么恶劣么?趁着人家睡着,用针去扎小孩子?当她什么人啊!陆影纱心下暗恼,摸出一根还没粹毒的毒针,一针戳到花烛泪的俏臀上:要戳也戳你,不戳她!&rdo;花烛泪背对她,臀部向外,戳上去相当顺手。不过这针戳到花烛泪的屁股上,却让她想到自己被小妖踹青的地方,脸上扫过几丝狼狈。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青屁股!于是又想再赏小妖一针。你‐‐&rdo;花烛泪拔下插在屁股上的针,气得她噌&rdo;地一下子翻身坐起,怒视陆影纱,吼:紫眼怪,你想打架还是怎么着?&rdo;陆影纱挑眉睨着她,一副打就打,怕你怎么着的模样!打一晚上架不睡觉也比看到花烛泪抱着小妖亲亲我我强!小妖痛苦地把被子扯过头顶蒙住头抱住枪杆,露出枪头在外面,说:要打你们就出去打吧。&rdo;她真的好困了。花烛泪听得小妖困倦的声音也知小妖确实困了,小妖的身体不好,体力自然也强不到哪里去,长途奔波加上淋雨和被痒粉折腾一番,能撑到现在已属不易,她要是和陆影纱打起来那动静绝对小不了,陆影纱也铁定不会只和她打架让小妖在屋子里安心睡觉。她没好气地白一眼,压低声音问陆影纱:你到底想做什么?&rdo;没听到小妖说让你睡外面么?&rdo;陆影纱有点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心里有点小别扭!花烛泪听到这话,顿时明了,愤愤地瞪一眼陆影纱,妥协地往外面挪去,可想到让陆影纱隔在小妖和她之间,心下又不爽,于是说:小妖,你睡中间,让紫眼怪睡里面。&rdo;各让一步,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了。陆影纱虽不满意这安排,可也只能接受,不然惹毛花烛泪,今晚就难收场了。小妖睡得好好的,哪里肯动,陆影纱为省事,直接抱住小妖把她挪到中间,然后翻身睡到最里面躺下,我睡里面。&rdo;拉过被子的一角搭在肚子上。八九月天,哪里用得着盖这么多被子,也就小妖体内还有一些无法彻底清毒的残余毒愫作祟,体虚怕寒才需要盖这么多。花烛泪怕小妖在被子里闷着,将她盖过头的被子扯下露出小妖的脸,再扬手一挥击出一道劲风将照明的蜡烛灭了,然后和衣贴在小妖的身边躺下。黑暗随之而来,窗外雷声渐止,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但小了不少。屋子里顿时静下来,除了几人轻浅的呼吸声,再无别的动静。陆影纱躺在床上,突然间睡意全无。她的边上是小妖再过去就是花烛泪,两个热呼呼的大活人睡在旁边,怎么也忽视不了。闭上眼睛,感觉器官更加敏锐,那两人的存在感顿时像一团汲满水的海绵全压到陆影纱的心头上,沉甸甸的偏却让人使不上半分力,挠心挠肺的痒,却没办法伸手去挠。&iddot;山林深处惊见疑踪花烛泪知晓小妖困得厉害,没再折腾小妖,她侧过身子将小妖揽在怀里,额头贴着小妖的头,静下心神闻着小妖身上的气息入睡。小妖不用任何香料、胭脂水粉,就像对白色的偏爱一样,她偏执地喜欢让自己的身体保持干净、清新。因此小妖身上的气息很淡,淡得干净不沾纤尘,也淡得缺少存在感。特别是熟睡的小妖,似乎在她入眠的时候她全身的器官也跟着进入睡眠状态。比如心脏,心跳虽然仍旧十分规率,但比醒时的动静要弱得多,最惹人注意的当属小妖的呼吸,她的呼吸轻到堪称气若游丝。以至于睡在边上的陆影纱听到小妖的心跳声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浅还以为小妖出什么事了,当即翻身面对小妖将手摸到小妖的手腕,将手搭在小妖的腕脉上。小妖睡在她的床边,真要有个三长两短,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再长一百张嘴都不知道怎么向花烛泪辩解。探过小妖的脉,陆影纱一眼扫见枕头另一方突然亮起一双明亮的眸子。花烛泪被她的举动惊动,密语传音问她:你在做什么?&rdo;陆影纱将手收回去,侧卧着将手臂枕于头下,用密语传音回道:看小妖死了没有。&rdo;不出所料地得回花烛泪不痛快地一句回话:你死了她都没死。&rdo;跟着花烛泪又把小妖朝怀里拉近一些,将小妖整个护在身下,唯恐陆影纱会趁她不备把小妖怎么着似的。陆影纱不是滋味地轻哼一声,这么宝贝做什么?床太榨,就算花烛泪把小妖拉过去,陆影纱的身子仍是与小妖紧挨着的,睡在小妖的身边却感觉不到小妖身上的温度。说不上冷,但也绝对不热,似乎比常人的体温要低上几分。如果不是肌肤相贴,陆影纱几乎会有一种床上只有她和花烛泪的错觉。陆影纱从来没有和小妖在同一张床上睡过,这种感觉让她极不舒服,像旁边睡了个幽灵。陆影纱问道:小妖是不是每次睡着都这样?&rdo;怎样?&rdo;花烛泪低声问,声若蚊鸣,若非陆影纱内力深存听力过人,只怕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陆影纱道:呼吸和心跳都这么弱,身体这么冷。&rdo;以前替小妖疗毒的时候也遇到过这情况,当时以为是小妖的毒伤所致,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倒是另一种可能。大惊小怪,她向来如此。&rdo;花烛泪说完,闭上眼睛。突然想到陆影纱不可能无缘无故问到这话题上,于是又睁开眼睛,问: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rdo;她的体质和常人有点点不同,属阴寒体质。&rdo;陆影纱低声道。小妖的体质不是普通的阴寒体质,倒像是至阴至寒之体,这种人先天血气不足,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寿命比起常人要短很多。女人的体质一般都偏阴寒,小妖受寒毒所害,比常人弱上几分属正常。&rdo;花烛泪说出她的见解。别吵!&rdo;小妖受不了耳边的咶噪,抬起手一巴掌拍在花烛泪的脸上,不重的一巴掌,却还是听到啪&rdo;的一声轻响,打得花烛泪和陆影纱同时一愣。花烛泪又不是头一次在小妖睡着的时候挨小妖的耳光,不气也不恼,只把小妖抱紧,噤声让小妖睡觉。陆影纱却是心下一沉,看花烛泪把小妖宠成这样,分明是没救了。她突然想把粹有乌啼霜的毒针从小妖的后脑勺里扎下去,省得将来花烛泪越陷越深。可想到花烛泪,陆影纱又下不去手,只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小妖死了,你当如何?&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