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烛泪也就把两套换洗衣服装进包裹打包的功夫,小妖就已经把一切收拾妥当坐在马背上了。她看到小妖端端正正地坐在马背上着实吃了一惊。这速度‐‐佩服!一看就是常年训练出来的!花烛泪拎了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出门,小妖向她伸出手去,示意她上马。陆影纱举着个火把从房里走出来,上什么马啊?走地道你能骑马?&rdo;书房里冒出滚滚浓烟,长长的火舌从门窗里冒出来。火苗直往上蹿,没两下连屋顶都烧起来了,火势漫延得很快。走!&rdo;陆影纱把火把扔到屋顶上,转身就朝药园子里走去。这时,迷雾瘴里也传来尸人的嗷叫声,那声音,声声刺耳,像要把人的胸膜都扯破似的,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陆影纱把藏在菜园子里的地道入口打开,用两根手指堵住自己的两只耳朵,低头朝地道里走去。&iddot;策马奔腾乱军穿云小妖骑马到了地道口,一看那地道顿时憋红了脸,这么窄的地道,踏影怎么走?&rdo;她的这匹宝马长得彪肥体壮,这地道最多就一个人宽,两个人并肩走都不行,马下去非堵死在地道里不可。陆影纱的声音从地道里传来,这地道是两年前打通备给我和阿琉用的,我可没那未卜先知的本事算到你会带着你的马来我这里。&rdo;她说话的功夫脚下可没闲着,声音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弱。小妖白着一张脸站在地道口,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花烛泪提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背上还背着浩气盟正义厅的大匾,她来到地道洞口,打量一下地道,别说马,就算是一个壮汉过去都嫌挤。她稍一迟疑,对小妖说,要不就弃马吧?&rdo;小妖一听,抬头瞪一眼花烛泪,一脚踏在马蹬上翻身上马。我在马在!&rdo;那大匾背在花烛泪的身上说有多碍眼就有多碍眼。小妖一撇头,干脆装作没看到那匾。她一勒马缰,抬头环顾四周,问花烛泪,从哪里可以出去?&rdo;花烛泪上前一把捉住马缰,不行,小妖,外面全是尸人,你冲不出去的。别孩子气,下来。天一教此次攻山对付的是人,不是马。这是千里宝马,谁都舍不得。先脱险,回头再想办法帮你从天一教手里把马夺回来。&rdo;小妖倔强地望着花烛泪,死活不肯把马缰撒手,她说,天策府的人有两样最重要,一是身下的马,二是手中的枪,这是我们安身立命的根本。&rdo;她说完,用力一扯,把马缰从花烛泪的手里震开,再一夹马肚子朝竹林里冲去。花烛泪气得一跺脚,骂道,这个笨蛋,枪没有再打铸一把就是,马没了可以再买。命没了,你还安身立命个屁!&rdo;喝骂声中,小妖已经冲入竹林深处。花烛泪回头看一眼地道口,再看看小妖冲出去的方向。上山的路都被尸人封了,迷雾瘴中又机关重重,小妖这样冒然冲出去非丧命不可。她一咬牙,回头一掌劈下去把地道口封了,然后施展开轻功朝小妖追去。花烛泪一直追到迷雾瘴才追到小妖,她拔身而起,凌空一个翻身,落在小妖的马上坐在小妖的身后,一手环住小妖的腰稳住身形,说,你别莽撞!&rdo;她侧耳倾听动静,小妖已经调转马头朝左边冲过去。你怎么来了?&rdo;小妖俯在马背上飞奔,回头看一眼花烛泪问。花烛泪没好气地说,你的马过不了地道,我的匾也过不了。&rdo;她这匾虽大,横着过不了但可以竖着过。小妖一听也知道花烛泪说的是气话。她笑了下,说,哇,花姐姐,你不会是看我长得可爱舍不得我一个人冒险吧?&rdo;你可爱?我、陆影纱、你,我们三个人中间就你最丑。&rdo;花烛泪说话间突然听到有破空声响,急忙低头同时把小妖的头也按了下去。一排焠毒的箭险险地从她们的头上划过,毒箭射来的方向更传出尸人的惨嚎声。据陆影纱说尸人是天一教的人用蛊虫混着剧毒炼制成的,凡是毒药必有相克的药物。这林中的毒气和箭都用了克制尸人身上的药物,尸人对一般的伤害没感觉可中了这克制它们的毒箭,那滋味怕是不好受。那我也比阿琉漂亮。&rdo;小妖不服气地回嘴。她虽和花烛泪斗嘴,却还是小心翼翼地注意周围的动静。前方的气氛有些诡异,很安静,根本听不到一点动静。小妖突然吁&rdo;地一声轻喝,勒住马盯着前方,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花烛泪哧笑一声,阿琉要是没脸上的胎记,也比你好看。&rdo;话音一落,也觉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诡异。她问,前方有什么?&rdo;安静得听不到一丝动静,但杀气逼人。有埋伏!&rdo;小妖望着前方,身后有纷杂的脚步声和尸人的哀嚎声逼近。她把枪从背上取下,握在手中,调转马头朝动静最大的方向冲去。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暗处看不见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坐稳了!&rdo;小妖突然一声大喝,跟着用力地一抽马屁股,驾!&rdo;字气吞山河般的由她丹田内溢出,马儿似乎也意识到了危险颇有灵性的腾空跃起一丈多高飞冲出去。花烛泪坐在马背上从十几个尸人的头顶上险险地掠了过去,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尸人的残缺不全的尸体,尸体上冒起阵阵绿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成浓水。花烛泪顿时一惊,箍紧了小妖的纤腰急切的低呼道,当心,别中了林中的机关。&rdo;她的全身冒起冷汗,手脚冰凉。机关上焠了化尸散的毒!&rdo;又不放心的补了句,你别让马踏到那些尸水上。&rdo;话音刚落,马蹄落地身子一震,她们掉在了尸人堆里。小妖抡起枪就是一阵飞扫,然后如狂风一样冲了出去。知道。&rdo;她这马颇通灵性,又受过训练,那些毒水上面都冒绿烟了马还往上面踏就是自己找死。琴瑟不谐的笛声响起,这笛子像是没贴笛膜且破了音,吹得说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伴随着笛声响起,纷杂的脚步声朝小妖的方向靠拢。小妖的脸上却突然浮起一丝甜甜的笑意,她径直朝笛声传来的方向冲去。花姐姐,今天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乱军之中取敌首级。&rdo;声音不大,却大有劲敌当前、不畏生死的气魄。小妖循声一路冲杀过去,不多时便见路口一个六尺多高的大尸人旁站了几个身穿苗族服饰的人,正中间的那个中年男人正吹响那破笛子。雪白的笛子,不像笛子,倒像死人骨头。骨笛?&rdo;花烛泪惊异的语调擦过小妖的耳鬓,先前距离较远,一时并未在意……风在耳边呼呼&rdo;作响,马在身下飞驰,原本没看清楚的笛子即刻便出现在眼前,确实是骨笛,堪堪印证了她的揣测。风驰电掣的瞬间二人一马便逼到那几个苗族人的近前,啊!&rdo;地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喊从人群中突兀的溢出,划破苍穹,说时迟那时快,一晃眼的功夫,骏马就载着二人直冲到那几个开始神色惊异的人面前……澎‐‐&rdo;一团血雾喷出,浅落一地的热血,一颗人头在枪影晃动间飞了出去。随即一股黑色的腥风迎面袭来。花烛泪急忙侧身闪避且把身子弯至马背以下。碰!&rdo;一声剧响,有重物砸在她身后的大匾上,震得她全身一麻。要不是双臂紧抱着小妖,只怕已被震飞出去。小妖被那一撞也震得全身一麻,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在颤,身子向前一倾,差点一头从马上栽下去。她再狠狠地拍一下马屁股,回头朝身后一看,那苗人边上的大尸人正跟在马屁股后面追来,不停地挥着拳头朝她们砸来。花烛泪背上的大匾都被砸碎了一个角。轰隆隆‐‐&rdo;突然山顶上传来轰隆巨响,像有滚滚巨雷正从头顶滚过,大地都在剧烈晃动。小妖紧贴在马背上,死命地抽打马屁股,连头都不敢回。花烛泪侧着身子紧贴着小腰,也是头都不敢抬一下。两旁的景物飞速地从身后倒退,风吹在脸上像刀子刮着般的生疼,风的啸声一直在耳边响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跑了多远,身后再也听不到动静,花烛泪才回头看一眼。身后,宽敞的大道只剩下马蹄扬起的尘烟,再也见不到一个尸人的踪影。好了,脱险了。&rdo;花烛泪拍拍小妖的肩膀,虚脱的把身子贴在小妖的背上。小妖也回头看一眼,没见到有尸人追来,也松了口气,放慢马速停了下来。踏影宝马停下来,累得呼呼&rdo;地往外喷着气,雪白的马屁股上被小妖抽出一条条火红的痕迹。小妖一边喘气一边安抚地摸踏影宝马的头。她的刘海被风吹得翻到头顶上高高地耸起,头发乱得像鸡窝似的。花烛泪也好不了多少,头上的发簪什么时候掉了都不知道,头发也散了,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后,被风撩起,再衬上那绯红的脸颊,当真是三分妩媚,七分狼狈。她软软地靠在小妖的身上,一边喘着气一边问,到哪里了?你看看路边有没有路碑什么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