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几步过去,问:丫头,怎么了?&rdo;周悠悠满眼是泪,语无伦次地指指自己那又肿起来的脚,唔唔吖吖地说些啥周老头一句也没听懂。周二先生听到动静也赶了过来,他皱起眉头看一眼女儿,对周老爷子说句:爸,我先送她去医院。&rdo;砰&rdo;地一声把后座车门关上,自己则往副驾驶位上一坐,吩咐许澄开车。许澄把车开得飞快,一路上连闯红灯。可这几天城市戒严啊,大清早的就有武警有交警执勤,许澄的车在闯过红灯后就被交警盯上,交警拉响警报开着车就追了上来。后面有车追,前面还有车拦,没几下就把许澄的车堵住。许澄的劳斯莱斯和那一连串8&rdo;的车牌号在本地可是赫赫有名,交警把许澄的车拦下,先敬上一个礼,说:许小姐‐‐&rdo;话音还没完,旁边副驾驶位上的哥们就递过来一本证件,吓得那交警哥们眼睛都圆了身子都软了。许澄也愣了下,天晓得周二先生这么大的官职权位出门居然还带证件的啊!周家还真是‐‐尽出奇葩。副驾驶位上的一脸酷相的哥们冷冷地下令:开道!&rdo;交警哪敢迟疑,赶紧转身上车给许澄的车开道。周悠悠一路绿灯畅行,很快医院就出了检查结果:骨裂!还是旧伤骨裂,比不靠谱的周老头周老头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深吸口气刚要把手下一顿暴吼狠训,就听到医生正在向周二先生汇报病情。之前周悠悠说的取了钢钉以为伤好了完全是瞎扯蛋,钢钉还在脚板的骨头上钉着呢,今天早上的那通蹦跳让没长愈的骨头又开裂了,有几处伤口连钢钉都没办法再上,六个多小时的手术动下来,医生也只能无奈地表示他们已经尽力,周悠悠会不会落下残疾只能听天由命看个人恢复情况。周老头听完医生的汇报,深吸口气就要暴怒,可一迎上周悠悠那双可怜兮兮一副泫然欲泣的眼神,已经涌到嘴边的骂词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周老头抬起手哆嗦地指向周悠悠,颤声说道:娃咧,你说你啊,啊,脚上有伤没好还蹦跶啥啊,要是落下个残疾可怎么得了哦!&rdo;许澄本来听到医生说周悠悠有可能落下残疾也一阵难受,可看到周老头那想跳脚又一副宝贝周悠悠舍不得吼、拖长声音捶足顿胸般的模样又隐隐想笑,这想笑又心里难受,憋了一通,最后无奈地看着周悠悠:这要是真落下残疾怎么办哦!周悠悠倒是觉得没所谓,说:不就是几根脚趾骨吗?大不了……&rdo;一看到许澄、周二先生、周老爷子三人的眼神,她果断地闭嘴了。两秒钟后,又说:爷爷,爷爷别气啊,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rdo;周老爷子真想跳过去敲周悠悠几记暴栗!家和个屁!万事兴个屁!他周老头这辈子就三个孙辈儿,这会儿躺了两个在床上,兴个狗屁!周老头见周悠悠已经躺在床上,舍不得骂,调头就去骂周二先生怎么教育孩子怎么管女儿的!周二先生非常无辜地暗暗叫屈,却不敢和周老爷子顶撞,一声不敢吭。他的女儿、他哥哥的一儿一女都是由他爸和他妈一手教育带大的,他和他这个女儿相处的机会屈指可数,女儿出国前,他只有放探亲假或有事回京又恰巧周末节假日之类或女儿放学后才有短暂的相处时间,女儿出国后一年里只有对账的时候能见着。偶尔女儿也不回来,开视频会议就把账对了,他连那一年里唯一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周老头这会儿来骂他管教女儿不利,他何等冤,周老头有给他教育孩子的机会么?周二先生在周老爷子的怒骂声中默默地走到一边,打电话安派人去找技术更好的医生给周悠悠做进一步治疗,看有没有挽救、让周悠悠免除残疾的可能。周悠悠住院,还有落下残疾的可能,周二先生也没那心情去参加陈阿公的寿诞,下午的时候让周老爷子自己一个人过去,他自己则张罗周悠悠下一步治疗的事。可军区那边有要事分不开身,他不能在医院留久,自己留下来照顾周悠悠是不可能的;他想让周竞看顾周悠悠吧,周竞的事情也多,周竞带着云舒过来看周悠悠,没坐上十分钟就因单位的电话过来又急匆匆地走了。周二先生看到留在病房里的云舒和许澄又想到周悠悠那宅子里还躺着个周郁需要人照顾,那眉头又紧紧地锁起来,他在想要不要把自己的秘书留下来。许澄的心跟明镜似儿,自然看得出周二先生的难处,她主动提出照顾周悠悠。云舒家里带着俩孩子也实在没那么多时间过来照顾周悠悠,虽然有些过意不去又要麻烦许澄,可不管是让周二先生留人还是让周悠悠自己安排人张罗都显得有点不是很合适。她对周二先生说:阿澄不是外人,时间也相对较自由,让她来照顾悠悠也好。&rdo;云舒说到这里,又揉揉额头,说:阿郁现在也不合适回京,只怕又要麻烦阿澄了。&rdo;她十分过意不去地看着许澄,一脸歉意,问:阿澄,你能抽出这个空吗?&rdo;许澄说道:我生意上倒是没什么事,就是要应付下政府部门的一些审查。&rdo;不说有人专程针对,那些每年每季度的常规审查遇到那些非要在鸡蛋里找骨头的审查员也够她蛋疼,这些事还得她亲自去应对打点,否则真给她挑点骨头出来,又够她折腾老一阵子。周二先生明白许澄的意思,他把自己的司机叫了进来,说:你留下来和许小姐一起照顾周小姐,如果许小姐遇到什么难处,直接和我说。&rdo;他又对许澄交待了一番,如果许澄有事,让他的司机出面就好。刚好外面一些地方官员听说周家有人住院赶过来探望,周二先生领着许澄出去又和地方官打了个招呼,那暗示很明显:谁找许澄的麻烦就是找他周二先生的麻烦。地方上的这些官员又有谁敢没事找周二先生的麻烦啊?周二先生就这么把周悠悠交给了许澄。女人家在照顾人这方面是男人拍马也追不上的,他把周悠悠交给许澄比交给办事大咧咧的周竞和忙着带孩子的云舒放心多了。至于他爸那,他完全不指望那老头来照顾周悠悠,这俩爷孙凑在一起尽是闹出事,光这练拳上,周悠悠就伤了好几回了,小时候为了学拳关节可没少脱臼。周二先生虽说自家闺女相处的时间不多,以至于这么多年下来连和周悠悠怎么交流都显得有点困难,但对于自己仅有的一个闺女那是打心眼里宝贝。他把自己的司机留下来,万一许澄有什么照顾不周的地方还有司机向他汇报,当然他相信许澄会把周悠悠照顾得很好,不冲别的,就冲许澄卖他这个人情能得的好处就够她尽心尽力。只是周二先生算计来去,唯独没算着许澄和他闺女有一腿,不然打死也不会把周悠悠往许澄这送。许澄照顾周悠悠是一回生二回熟,不像上次担惊受怕的唯恐有什么不周之处,再加上周二先生领着她在当地官员的那番表态,以后她在本地要干点什么事那都是一路绿灯,算是赚大发了,可许澄看到周悠悠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被周悠悠那伤脚压得心情沉甸甸的难受。周悠悠脚上的伤第一次伤成什么样她比谁都清楚,如今脚上的钢钉没拆又再伤一次,就算医生技术好把骨头都固定回去了,周悠悠半年内也甭想下地走路,半年不走路,那伤脚的肌肉还不知道会萎缩成什么样,脚伤成这样,以后影不影响走路都很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