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完了,周悠悠觉得清醒了点,洗了把脸,整理整理仪表,又出去。她觉得吧,这全世界的风景不一样,全世界的社交和全世界的风景一样都不一样!中国的酒桌文化,这还真是独竖一帜。公司的这些中高层,在灌她酒,在套她话,在摸她底,还有在攀交情。这一张张面孔浮现在她的眼前,神态万千,心思百杂,周悠悠看着就觉得跟做梦似的!酒桌上没喝过,一行人又移驾它处。酒仍在继续,刚喝完白的,这又换上红的和啤的。唱着歌,招来小姐少爷,一人搂一个,拿着麦克风唱歌,烟抽得那叫烟才缭绕,厢房里,有人唱歌,还有人现场伴舞。周悠悠的身旁也坐着一帅哥,看年龄不过二十二三,白白净净的,笑起来还一口白牙,周悠悠拍拍他的脸,说:该多晒晒太阳,特别是男人,皮肤太白不好看!&rdo;没刚才喝得那么上岗上线、那么非喝不可,可往来间,周悠悠又喝了不少,喝得人直晃悠。她也不是没去疯玩过,酒吧和舞会也常去,所有人喝得一塌糊涂的时候也大有的是。但这几年里她很少这样喝酒,交往的人都不是这么喝酒的人群,他们更注重礼仪,讲究绅士风度和仪态,喝酒聚会不在酒而在谈吐,显露的是个人眼光和眼界,这顿饭吃下来,周悠悠只觉得酒量大才是王道。喝得她恨不得自己练就六脉神剑&rdo;,酒入腹从小手指吐出来。她一直就不明白,段誉的小拇指怎么就能吐酒呢?金墉是怎么想出来的啊!人说酒能乱性!周悠悠觉得吧,人喝得再醉都有几分理智和思考力,借酒撒疯才是真。不过,她觉得自己是真喝多了!走路都走不稳,再借着这环境,很容易诱发人的欲念和减少人的自控力。周总,今晚我请,您就放开手脚地玩。您就放心,今晚大家都有份,出去了,谁都不会记得今晚怎么玩的。&rdo;周悠悠端着酒,哪怕左右身侧各坐着一名帅哥,头发都快乱成鸡窝,衣领也东歪西扭,人的身子仍坐得端端正正,一副坐怀不乱的派头。她不喜欢喝醉,喝醉酒容易乱想,也容易放纵自己。那两位帅哥陪在旁边,殷勤地倒酒递酒,时不时地撩拨和找话题。周悠悠趁着自己还有理智,说句:等我下。&rdo;她摇晃着起身,拿了电话,见洗手间有人,就晃到门外打马慧琳的电话。琳,你派两个人过来,一会儿接我回去,我喝了点酒,开不了车。&rdo;说完,报上地址,挂掉电话透了下气,没两分钟,就又被公司的同事请回去。周总您要不要休息,我们这有客房。&rdo;您上班很忙吧?像您这种职位的一定是大忙人,下班后放松下,让人替您按摩按摩挺好。楼上就有桑拿房,要不我扶您去做做桑拿按摩?&rdo;周悠悠只想睡觉!但是她怕一觉睡醒,边上躺俩男的。然后,又有同事坐过来聊天喝酒,聊职场,聊替人打工,聊社会,聊关系,零零碎碎的周悠悠又喝了不少酒。等凌晨三点,从厢房出去的时候,周悠悠人都立不住了,但她出门的泪奔三千里不回头周悠悠醉成这样,许澄能把她扛回去给马慧琳看?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公司的职员有多祸害人呢!许澄先打电话给马慧琳告诉自己接着周悠悠已经安排周悠悠住下,然后二话不说,把周悠悠撂进酒店,然后走人!回家继续睡大觉!周悠悠睡下后没多久,在酒精的燃烧下,又吐了!以前,总有个马小姐在她吐的时候照顾她,只需要把头一伸,就有盆子接着她的呕吐物。周悠悠习惯使然,更是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回家。于是,很不幸,自己吐在了床上。更不幸的是,她一个翻滚又滚到了呕吐物上,因为醉酒不舒服不断地翻来覆去,于是,很悲惨地在自己的呕吐物翻滚了一宿。最不幸的就是,第二天下午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天花板不是窗外的阳光,而是看到自己脸颊下那堆半夜自己吐出来的、臭得难闻的‐‐秽物。周悠悠闻到嗅被熏醒,睁开眼后,看清自己枕在脸下的东西时,一蹦三尺高,坐了起来,再一看床上,再一摸脸上,又冲进了洗手间,那感觉,活生生地像被人塞进一百只蟑螂,别提多那啥人了。她冲进浴室,把自己扒个精光,里里外外洗了又洗,然后‐‐发现‐‐自己没衣服!上装、下裤没有,就连咪咪罩和内裤都没有!除非她敢把那沾了一身呕吐物的衣服拿回来再穿。周悠悠自认没那胆量,吐得胆汁都出来的她也不想再吐。她打马慧琳的电话,马慧琳的电话关机,她这才想起,马慧琳有事情要办,这会儿估计正在飞机上。打她嫂嫂的电话?她想死么?让酒店的人给她送衣服来?不好意思,这家酒店只有四颗星,没有额外卖衣服的服务!让她穿酒店备的浴袍或裹酒店的浴巾?她宁愿裸奔出门!前两天看新闻说用了酒店的毛巾染病的心理阴影还在,她敢穿?泪,要是染上什么说不清的病,她去哪哭啊!周悠悠想起许澄,还想起这丫的昨晚来接的她!竟然没给送回家,而是就近找了家酒店就把她给撂下了!周悠悠光着身子站在屋子里,拿起电话,拨了许澄的电话:许老板早。&rdo;周副总早,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今天早晨公司的会议您缺席了。&rdo;缺你妹啊!江湖救急!&rdo;周悠悠有气无力的怪声怪气地喊了声,想到自己在自己的呕吐物上睡一夜就想把许澄给塞进马桶里涮上千八百遍。哦!我这是贸易公司,不是江湖救急公司。周副总,您若是江湖救急,是不是打错电话了?&rdo;周悠悠翻个白眼,耐住性子问:许老板,您把我扔哪了?&rdo;许澄一听,周小姐还想兴师问罪?她轻柔的声音从电话里飘来:昨晚喝得酩酊大醉的您把我给摔在夜场大堂,身负重伤的我只能把您就近安置在酒店里。如果我有服务不周的地方,还请您看在我膝盖和胳膊皆伤的地方愿谅一二。&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