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宝阳被韦紫夕压在身下,犹似快融化的雪糕,又似暴风雨夜在大海上飘荡的小船,飘摇晃动,头晕目眩中只闻风雨及惊滔拍浪声。待风雨平静后,裘宝阳又累又泛,骨头如散了架一般瘫软地蜷在床上,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闭上眼就睡着了。韦紫夕睡在她旁边,看着熟睡的裘宝阳,她死死地捂住嘴,泪水如泉涌般淌下。她无声地哭泣,身体剧烈地抽搐,颤抖中,紧紧地把裘宝阳抱在怀里,然后又哽咽着强行止住泪,抹去了脸上的眼泪,低头在裘宝阳的头上深深的吻了记,这才紧抱住裘宝阳,闭上眼,沉沉地喘口气,睡了过去。6969、防范未然之举…裘宝阳睡醒,韦紫夕已不在,一张纸条留在床头柜上:我出去趟处理点事情,会尽快回来。厨房有饭菜,你放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吃了。衣服在客厅的沙发上,新买的,已经送干洗店洗过,可以穿。&rdo;裘宝阳拿着韦紫夕留下的纸条怔愣地看了半天。细致入微的安排处处透出韦紫夕的用心。裘宝阳懒洋洋地躺在床上,骨头肌肉都酸,没精神动。她去上厕所,连走路都有点不自在,显是运动过头让肌肉过度疲劳。昨晚她和韦紫夕两人真有点完全没控制力了,折腾得‐‐裘宝阳上完洗手间,简单地冲洗了个澡,就又拖着各种不像是自己的身体躺回床上。大概七点多,窗外的天空刚变成黑色,伴随着韦紫夕急快的脚步,韦紫夕出现在门口。她看到裘宝阳,长长地舒出口气,即又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床边挨着裘宝阳坐下,问:怎么还坐床上?吃饭没?&rdo;裘宝阳慵懒地窝在韦紫夕的怀里,抿紧嘴不着声。怎么了?&rdo;韦紫夕问。裘宝阳低低地吐出一个字:累。&rdo;韦紫夕呵&rdo;地笑了笑,说:我的错,昨晚不该折腾你太狠。&rdo;哼!&rdo;裘宝阳低低地哼了声,闭上眼,深深的深口气,把韦紫夕的气息嗅进肺里。当晚裘宝阳继续留宿韦紫夕这。她打电话给她妈报备说不回家时才发现手机关机了。裘宝阳换了备用电板给她妈打电话,她妈什么也没说,只嗯&rdo;了声就挂了。夜里韦紫夕又折腾了她两次,累得她四肢一伸,一觉睡到大天亮,再和韦紫夕腻歪在一块儿磨叽到中午。今天是今年的最后一天上班,韦紫夕说有事要出门,裘宝阳猜她可能是去公司处理点日常杂事。裘宝阳在韦紫夕出门后,去到家具市场把没来得及买的家具都给置办了,让搬家具的人搬到屋子里摆好,又找人清扫干净,她这才拖着要死不活懒散无力的身体晃回家去报道。她晃进门,懒洋洋地喊声:妈,我回来了。&rdo;关门,换鞋,绕到客厅窝在沙发上,又瘫着不想动了。刚回到家,便有些想象韦紫夕那间屋子,如今觉得似乎不只是有父母的家才让她觉得温暖安全。韦紫夕那里虽然只有一张床,但各种温暖舒适,有韦紫夕伴在身边,似乎比拥有什么都强。恍惚中,裘宝阳感到气氛有点不对,她一抬头就看到裘老虎正脸色铁青地瞪着她。裘宝阳吓得打个激灵,在心里叫道:爸耶,你别像个恶鬼一样盯人好不好?很恐怖的!&rdo;老公,帮我个忙。&rdo;宝妈妈从卧室门探头出来,看到裘宝阳那脸色,心里便有数。她喊朝裘老虎喊:老公,帮我个忙。&rdo;快步到裘老虎的跟前碰了碰裘老虎。裘老虎重重地把一份报纸拍在裘宝阳的面前,狠狠地瞪她一眼,跟着宝妈妈进入卧室。裘宝阳皱眉,心说,她刚回来,她老爹又摆哪门子脸色?看样子要不是她妈刚才护着她,她爹似乎又想修理她!凸!真不想过清静年啦!她翻开报纸,迅速瞄过一整版,然后赫然看到韦义孝和韦紫夕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她再仔细一读,手都哆嗦了起来!断绝关系!还真断绝关系!登报宣布断绝关系!裘宝阳惊得不仅手抖,连心脏都跟着抽搐起来。她难以置信地把这则短闻反反复复地看了又看,确认了又确认,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没有假!她站起来,又瘫坐回沙发上,愣了两秒,又迅速飞身,以飞一般的速度奔出门去。她到电梯口,见到她妈打开门追到门口喊她:阿宝。&rdo;裘宝阳扭头冲她妈喊一句:妈,我出去趟。&rdo;便踏进了电梯。裘宝阳来到韦紫夕的住处,没按铃,直接用钥匙打开门,她进屋直奔有灯光的卧室,便看到韦紫夕缩在卧室的墙角抱着膝盖掉泪。裘宝阳的鼻子一酸,过去,蹲坐在韦紫夕的身边,伸手去给韦紫夕抹泪。韦紫夕见到她来,赶紧咽了泪,抿嘴一笑,她站起身,把裘宝阳拉起来,说:别坐地上,当心着凉。&rdo;脸上犹带泪渍,声音仍带点涩,神情却已不再有一丝伤悲流露。裘宝阳默默地看着韦紫夕,良久,问:非得和家人闹成这样吗?&rdo;韦紫夕淡淡地答道:我别无选择。&rdo;她平和的目光柔柔地望着裘宝阳,又抿着嘴,淡淡一笑。似乎把所有伤心和不痛似快都化在了那淡若轻风的一笑里。裘宝阳哽咽着轻轻点点头,靠进韦紫夕的怀里,额头搁在韦紫夕的肩膀上,手环住韦紫夕把她抱住。韦紫夕回抱住裘宝阳,低喊声:阿宝。&rdo;长长地叹了口气,低低地说了句:有你便好。&rdo;裘宝阳说:断绝得了关系,断绝不了血缘,父母子女之间没什么化解不了的仇怨。&rdo;她稍作静默,又说:可我怎么觉我俩有种逆天行事的感觉?&rdo;韦紫夕静静地望着裘宝阳说:是我把你拽进来的。&rdo;裘宝阳的嘴角一抿一勾,小脸一扬,说:我要是不愿意谁能把我拽得进来?&rdo;韦紫夕瞅着裘宝阳眨眨眼,即又呵呵&rdo;地笑开。她明白裘宝阳的意思,裘宝阳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不管怎么努力都是枉然,裘宝阳愿意和她在一起,不管谁反对也是枉然。裘宝阳表面软弱,骨子里却很倔很好强。裘宝阳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问:你真跟伯父断绝了关系?&rdo;姐这智商和理解力明显不够用啊!她就不懂,不就是家里的娃谈场父母不同意的恋爱吗,用得着闹到这一步?哎,家里要是孩子多,生出个十个八个来的,随便丢出去一两个身边还留有几个,这只有这么一个孩子,韦家到韦紫夕这一辈本就人丁稀薄还往外赶?想到这一层,裘宝阳突然想明白,咩叫爱之恨责之切啊,咩叫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啊,咩叫爱有多深恨有多深啊,咩叫恨铁不成钢啊!看情况这断绝关系只是第一关呐,后面应该还有别的手段,目的就是逼韦紫夕就范,乖乖地跟她分开,然后结婚生子开枝散叶什么的吧!她咝&rdo;地一声,问:我爸不会也学你爸也跟我玩断绝关系这一手吧?&rdo;韦紫夕回她一句:干妈能同意?&rdo;唔,那是。&rdo;她妈舍不得。裘宝阳再次觉得她妈真好。难怪她爹经常说她妈慈母多败儿。裘宝阳把韦紫夕拖到床边那张新买的榻榻米上坐下,她躺在椅子上,把眼前的形势和可能发生的情况分析了一下,瞅着韦紫夕,欲言又止。韦紫夕说:你有话就直说。&rdo;你爹和我爹很有可能连成一气对咱们施压。他们顾及面子,不会在舆论上公开咱俩的关系,但这公开断绝信一出,舆论压力、各种猜测免不了。第二点,就是经济和事业上会施压。&rdo;裘宝阳想了想,抿抿嘴角,说:说不定咱俩的爹会想撤了咱俩在公司的职务。&rdo;韦紫夕点头,说:如果干爹和我爸想上权,干爹重新坐回ceo的位置……&rdo;她的话没完,裘宝阳呵呵&rdo;地笑,说:我支持你。&rdo;韦紫夕问她:你拿什么支持?精神支持?&rdo;裘宝阳呵呵&rdo;一笑,说:老实说,我不想坑爹。&rdo;可她要是让她爹下不了台,那就是实实在在地坑爹啊‐‐坑她老爹。韦紫夕一戳裘宝阳的额头,说:就你鬼。哎,你就是来找我商量这些的吗?&rdo;没,我来看你哭鼻子的。&rdo;切!&rdo;韦紫夕轻哧一声,说:也不看看前晚谁哭得稀哩哗啦的。&rdo;呃!凸!这是两种情况好不好?裘宝阳有点炸毛,你把姐弄破了,还不许姐哭两下啊!韦紫夕赶紧给她顺毛,摸头,说:乖,不生气啊。&rdo;她的神情倏地转为可怜兮兮的,说:我饿了。&rdo;裘宝阳很不给力地回了句:我不会做饭。&rdo;跟着她又问句:你吃面条吗?&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