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雅言荡出青芒剑迎了上去,她出剑极快,身形闪躲也快,如鬼魅般的身形在人群里穿梭,所过之处,无不血光飞溅。来人虽多,出招也紧密,相互照应,可他们的速度比不过万俟雅言,再加上万俟雅方仗着宝剑之威以及内功深厚强悍,她根本不跟他们过招来虚招,直接凶猛地砍上去狂劈猛剁,经常是一剑劈下去,连兵器带人一起劈断。那些死士久经训练,可遇上万俟雅言这魔头,简直就像撞在刀子上的豆腐,很快就被切没了。剩下的三人,他们的功力不弱,速度身法也极快,绕在万俟雅言的身边灵巧地闪开万俟雅方的攻击,瞅准时机不时进攻一二。他们不打算和万俟雅言硬拼,而是拖!万俟雅言已经消耗过多,而他们之前一直没出手,现在又仗着人多,可以轮流放松休息下,只要他们拖下去,耗也耗死万俟雅言。缠斗了将近半个时辰,仍没分出胜负。万俟雅言逐渐不支,背上也被弯出砍出一条口子。衣服划开,露出缠在身上的纱布。这一下他们更加确定万俟雅言有伤在身,且伤在要害位置。他们对万俟雅言的进攻更加厉害。孩子或许是饿了,突然哭了起来。那缠住万俟雅言的女人突然被惊醒,她转身就朝屋里扑去。万俟雅言看见了,突然扑了过去,将手的剑一掷,飞出去,&ldo;咻&rdo;地一下子从那女人的后背穿透前胸。她的手掌一转,用力一吸,剑飞回手中,握住剑,回身就朝正朝她劈下的那死人妖挡去。那女人落在华君的面前,&ldo;噗&rdo;地吐出口鲜血,跪趴在地上,死了!&ldo;师妹!&rdo;那三十多岁的男子突然一声大喊。他悲怒交加地吼道:&ldo;万俟雅言,我杀了你!&rdo;指起手里的弯刀,一刀接一刀劈头盖脸地朝万俟雅言的手里砍去。万俟雅言力竭,哪禁得住他这拼命式的穷追猛打,被击得连连后退。华君看得心急,对陆瑶连声说:&ldo;去帮她呀!&rdo;陆瑶仍是摇头,不是她怕死,是她武功弱,上去估计也就是个送死,根本救不了万俟雅言,她说:&ldo;我们得另想办法。&rdo;华君急了,她突然看到摆放在侧的弓箭。她转身把孩子放在床上,去取了弓箭,搭弓上箭,对准那绕到万俟雅言身后的娘娘腔就射了过去。&ldo;咻!&rdo;箭是射出去了,但力量不足,准头不足,在空中划过一道弧,飘到墙外去了。华君拔箭,再射。陆瑶拿过她手里的弓箭,瞄准,对着那正翻腾到空中朝万俟雅言挥刀砍下的三十来岁的男子射去。混江湖的,拿年使用暗器,眼力极好,又练过箭,准头也极好。她那一箭,注上内力射去,又是在这极近的距离,她那一箭射去,那男子正在攻万俟雅言,那一招出招极老,根本来不及收招,他听到弓箭射来的破空声响,想躲都来不及,下意识地把头往后一仰却仍没躲过这箭。陆瑶射出去的箭,从他的右边太阳穴穿进去,左边太阳穴出来,穿透他的脑袋。当场死亡!那娘娘腔见势不对,调头就跑。万俟雅言哪容得他跑,她提剑就朝那娘娘腔追去。那娘娘腔跃上墙头,一把白色的粉沫撒下,万俟雅言恐他再施暗器,赶紧跃开,等她避开那团白色粉沫跃上墙头时,那家伙已经跃出七八米远。万俟雅言的足尖一点,跃上树梢,折断一截树枝一掌震成一寸左右的碎块,灌上内衣就朝那家伙拍出去。那些碎块像天女散花似的射出去,&ldo;咻咻咻&rdo;全部射入那娘娘腔的体力。他晃了几下,往前又跑了几步,&ldo;扑&rdo;地一头栽倒在地上,又爬了几下,停住,翻身,仰面看着天上,突然,他大声地喊句:&ldo;万俟雅言,哈哈哈哈‐‐&rdo;鲜血从嘴里涌出,被鲜血呛到,咳了几声,又继续笑,几声过后,笑容僵在脸上。万俟雅言长长地喘了口气,她拎着剑,晃晃悠悠地走回屋里。&ldo;雅儿&rdo;华君跑过去抱住她。万俟雅言软软地靠在华君的怀里,说:&ldo;收拾一下,马上走。&rdo;她双脚发颤,全身乏力,双手连握剑的力气也没有,手里的宝剑&ldo;咣&rdo;地一声落在地上。她大力地深吸口气,又俯身去把剑拣起来,插回镶在腰带上的剑鞘中。她以血带笔,醮着地上的血,在墙上写下血淋淋的一排字。华君看不懂,问:&ldo;雅儿,你写的什么?&rdo;这像字又像符号。&ldo;追杀令!敢反我的人,死无葬身之地。&rdo;万俟雅言立都立不稳,盯着墙上的那排血杀令眼里的杀气却不减分毫。她低喊声:&ldo;君姑娘。&rdo;&ldo;在!&rdo;华君赶紧在万俟雅言的身后扶住她。万俟雅言问:&ldo;我可以信你吗?&rdo;华君说:&ldo;只要你愿意相信我。&rdo;如今,不信也没法了。万俟雅言长长地喘息一声,双膝一软,跪坐在地上,她仰靠在华君的怀里,将唇贴在华君的耳边,低声说:&ldo;孩子……和我,就交付给你了。&rdo;她喘气两声,说:&ldo;马上走,去找辆马车,立即离开。胭脂在这里,老鬼应该不远,让他追上,我们都得死。听好,朝北走,寻……寻凤轩门的标记。&rdo;&ldo;什么标记?&rdo;华君赶紧问道。万俟雅言在华君的掌心画下一个图案,问:&ldo;记住了吗?&rdo;&ldo;嗯。&rdo;华君点头,说:&ldo;记下了。雅儿,你伤哪了?要不要紧?&rdo;&ldo;伤口裂开了,耗力过多,要不了命,但必须……必须龟息调息。&rdo;万俟雅言合上眼,又睁开,不放心地扭头看着华君,红着眼说:&ldo;务必替我保住孩子,我们家只剩下我和她,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rdo;&ldo;嗯。&rdo;华君重重地点头,说:&ldo;我在,你在,她在,这是我对你的承诺。&rdo;万俟雅言软软地靠在华君的怀里,说:&ldo;陶婉是个可靠的人,她若没出事,定会寻来,沿途留下印记。&rdo;说完,靠在华君的肩头轻轻地合上眼。华君抱着孩子,让陆瑶去寻了马车,她俩上了马车,由陆瑶赶车,一路飞奔朝飞驰去。跑出去没多远,华君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万俟雅言刚才在墙上留下血书的时候曾说有人反她,那就是被出卖了!不然也不会突然有这么多官兵围来。现在被出卖,那凤轩门其余的踞点也不安全,谁知道还会不会再出叛徒,或者再有叛徒告密把那几个踞点也供出去被朝廷围剿。有时候最危险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华君让陆瑶调头去虎牢城,把她和万俟雅言的衣服都换下来一把火烧了,只留下金银首饰藏在马车底下,一路朝虎牢城奔去。沿途,她在暗处给凤轩门留下有人反,让凤轩余众各自隐蔽的消息。马车刚到虎牢城门口,就遇到大批骑兵朝城外飞驰奔去。陆瑶赶紧把马车停靠在路边让大军通过,路边的行人和其余赶马车的人也都躲在路边不敢冒头,等大军走完,华君这才进城。陆瑶说:&ldo;君姑娘,我们进了城,一旦他们搜城,我们会成瓮中鳖。&rdo;&ldo;不怕!&rdo;华君沉着地说道:&ldo;进城,他们会先搜城外,一时半会搜不到城里来。&rdo;马车进城,因为刚有军队压过,街上显得格外萧条,行人极少。陆瑶问华君:&ldo;现在去哪?&rdo;华君坐在马车门口朝外看了看,说:&ldo;你看哪里有张贴出租房子的告示,我们找处房子住下。&rdo;&ldo;好。&rdo;陆瑶应道。很快,陆瑶就看到一间房门口贴着租房的告示,她把马车停下,略作打听,得知是一对孤老在租房。本来他们膝下有儿有女,但连连战乱,儿子被抓去当兵上了战场,死了二三十年了。孙子没养活,夭折了,媳妇又卷了钱财跟人跑了。这对孤老年老体衰双多病,已是没法再去做工干活,眼看过不下去,才打算把房子租出去,自己住在院子后面的柴房。华君进去看过房子,老旧木房子,阴暗潮湿。屋子中间有一口天井,屋子里唯一的光源就是中间的那口天井。后面有一座小院子,大概四五十个平方,搭了个棚里,摆着两副棺材,应该是这两个老人给自己准备的老材。华君对这屋子的环境不满意,但对这对孤寡老人的人际关系极为满意。她回到客厅,在八仙桌边坐下,摸出一锭五两重的银子搁在桌子上,说:&ldo;二老无后,我愿意替二老养老头终。这五两银子就算是二老今年的赡养费。&rdo;这对年过七旬的老夫妻坐在旁边看着那锭光锃锃的银子面面相觑,不知怎地冒出这天大的好事来。华君说:&ldo;但有一事你们必须得应我,就是从今天起,我就是你们二位失散多年的女儿,现在找回来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