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也不再说话,陪着段十四坐下。段十九嘟了嘟嘴,悄悄嘀咕了声,说得那么大义凛然,还不是因为你喜欢她!&rdo;洞内突然传出了动静,跟着便听到段子奕的声音传来,玄歌前辈,娇儿的伤还要不要紧?&rdo;休养阵子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子奕,谢谢你救了娇儿一命。&rdo;嘿嘿,你别谢俺!&rdo;段子奕乐呵呵地笑道。娇儿没事了就好,没事了就好。&rdo;他叫道,我十四哥哥还守在外面,我去跟他说去。&rdo;话音刚落,便见到段子奕笑呵呵地跑出来,十四哥哥,娇儿没事了。&rdo;满身的疲累,却难掩那兴奋之色。段十四拍拍段子奕的肩膀,辛苦你了。&rdo;不辛苦!&rdo;段子奕一说完,却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子奕!&rdo;段十四赶紧把段子奕扶起,替他一号脉,发现只是用功过度有些虚弱。没事,休息两天就好。&rdo;段子奕笑着仰起头,哟,朱三哥,李二哥、书生都在啊。&rdo;子奕少爷好。&rdo;众人客气地跟段子奕打着招呼。呵呵,大家好。&rdo;段子奕笑得更憨了。段十四说道,子奕,既然娇儿没事了,我们也该下山了。你随我们一起下山吧,按照师傅的吩咐,我们当推你为义军统领。&rdo;段子奕笑呵呵地说,都说我傻,我才不傻呢,这么大的事儿,让我去当统领,我才不干呢!&rdo;气喘嘘嘘地爬起来,揉着鼻子说,造反是要砍头诛九族的,我不去!&rdo;子奕,你别闹,来,你听十四哥哥说。&rdo;段十四要把段子奕拉到一边。段子奕缩着身子躲开,说不去就不去,我腿软走不动。&rdo;那我们抬着子奕少爷下山。&rdo;旁边的人不情不愿地说。我要陪娇儿,要不然,你们把娇儿也一起抬下山去。&rdo;段子奕耍横了。楚玄歌出现在门口,冷冷冽冽的眸子扫视全场。众人一看到她这清冷的眸光就都打了个哆嗦,楚玄歌的名号谁没有听说过啊?谁敢在她的地盘上动她的女儿?那简直就是在老虎的嘴里拔牙!段子奕留下,娇儿的伤没好之前他不准离开,其余的人‐‐滚!&rdo;前面的话说得云淡轻风,最后一个滚字却突然以雄浑的内劲发出,震得人的耳膜犹如被钢针扎过的疼。段十四的脸色微微变了变,朝楚玄歌行了一礼,那晚辈等人告辞了。&rdo;他看了段子奕一眼,领着一等人下山了。那几人跟着段十四走得飞快,仿佛这楚玄歌是只会吃人的妖怪。楚玄歌回到洞中,坐下打坐调息。过了好一会儿,段子奕才慢悠悠地回到洞里。楚玄歌睁开眼睛问道,你为什么不愿意跟他们走?&rdo;段子奕傻呼呼地笑了笑,说,俺又不傻,造反是要砍头的,俺还没讨老婆呢。&rdo;楚玄歌站起来,将手负于身后,说,你的确不傻。&rdo;她扭头看向段子奕,说,在我面前,你不用装傻充浑。&rdo;她微微笑了笑,说,四十年前,庆亲王兵变,当时的德宗皇帝赵献和太子赵旭在大火中失了踪。三十年前,德宗皇帝赵献在大理的天龙寺出了家,随后不知所踪。十八年前,太子赵旭出现在庆阳府,结果遭到朝廷派来的大内高手的围攻。在庆阳府外的庆阳河畔,他以一人之力勇力战三千大内高手,那等豪气身手乃我平生所见。我出手救他出了重围,当时我正要回天也城,就顺道把他也带走了。可惜他的伤太重,没熬过来,临死之前,他留下遗言,说他有个儿子叫赵子奕,屁股上有个碗大的青色胎记,让我们勿必替他找回来。&rdo;说到这里,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哦&rdo;了一声,说,对了,当时他身边还有一侍从,叫什么段笑天的,轻功卓绝。&rdo;她突然侧过头看着段子奕,段笑天就是你现在的师傅吧?神偷段笑天?&rdo;段子奕偏着头,一脸的纳闷,我父亲是太子?&rdo;有些困惑地挠了挠头,师傅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只说我是孤儿,让我以后就跟着他姓段,以后再不准跟任何人提我姓赵的事情。然后给了我一本武功秘笈,说是我父亲留给我的,让我练了,可又不准我在人前使用和跟任何人说起。&rdo;想到这里,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哦,我明白了,师傅是怕我也像父亲那样子被那什么朝廷追杀。&rdo;站起来,紧张地看着楚玄歌,玄歌前辈,你不会告诉别人吧?&rdo;楚玄歌睨着段子奕,问,你想做皇帝吗?&rdo;做皇帝?&rdo;段子奕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皇帝?就是像书上说的那样,很多人围着跟着前呼后拥?然后还要娶一大堆老婆的那种?&rdo;嗯哼,算是。&rdo;楚玄歌应了声。不做。&rdo;段子奕义正严辞地拒绝。为什么?&rdo;楚玄歌有些诧异。我一个野小子,身边老跟着一大堆人多别扭啊!还有哦,我才一个人,讨那么多的老婆做什么?一个就够了。&rdo;说到这里,他瞄了拓跋娇一眼,随即一下子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把脸别到一边。楚玄歌将他的举动收入眼底,轻轻勾了勾嘴角,扭头吩咐了句,替我看护会儿娇儿,我出去寻些食物。&rdo;说罢,便出了山洞。好。&rdo;段子奕应了声,走到拓跋娇的床边,蹲下,双手撑着下巴,睁着双乌黑的眸子看着沉睡的拓跋娇在沉隐的呼吸着。看着看着,他傻傻地笑了起来,觉得这拓跋娇是越看越可爱,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可爱,不,比那刚出生的婴儿还可爱。他伸手捏了捏拓跋娇小俏的鼻子,问,娇儿,我可不可以娶你做老婆?&rdo;当一个人在最虚弱的时候,每一次睁开眼时都会看见同一个人守在身边,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拓跋娇看到杵在面前的这张傻得让人想开扁的笑脸只觉得有些无力。她翻了翻白眼,又把眼睛闭上,可睡太久了,久到全身都瘫成了滩泥,头也昏昏沉沉好似灌了铅的难受。醒了啊?玄歌前辈出去采药去了,她吩咐说等你醒了就喂你把药喝下。&rdo;段子奕捧着药碗笑眯眯地看着拓跋娇,我怕你醒来的时候药冷了,一直用内力替你捂着的,放心,药还是暖的。&rdo;看他额头上布着细密的汗,不用猜也知道估计捂了好几个时辰了。呆子就是呆子,不知道把温在药炉子上,等她醒了再装碗里端给她?扶我起来!&rdo;拓跋娇低声说道,嗓子沙哑得不似自己的声音。哦,好!&rdo;段子奕把碗放在一边,将拓跋娇扶起来,然后把自己的胸膛借给拓跋娇依靠。再然后,小心翼翼地喂拓跋娇把药喝下,不过有点笨手笨脚的洒了不少药在拓跋娇的身上。喝完药,拓跋娇仍觉得昏昏沉沉的,她轻声问了句,我睡了多久了?&rdo;段子奕掰着手指头数了下,说,要是从你吐血伤重开始,到现在有二十天了,要是从我和玄歌前辈替你运功疗伤后开始有十七天了。&rdo;这么久?&rdo;拓跋娇觉得自己昏迷了这么久还没有死,也实再是个奇迹。她浮起一抹苦笑,又沉沉地睡了去。就这样时睡时醒,每回醒来都看到那张傻不隆咚的笑脸,从最初的感到无奈和最后的麻木。她睡了很久很久,仿佛把这一辈子睡觉的时间都用尽了,直到有一天,她的娘亲楚玄歌告诉她山下已经开春了,她才和山下那新萌芽嫩叶般慢慢的有了点活力,从最初的昏睡到可以躺在洞门口懒洋洋的晒着太阳,再到偶尔可以挪挪身子,再到可以下地走几步,到慢慢地恢复到行走如初的地步。伤势渐渐的痊愈了,一身雄浑的功力也消失得一干二净,连点渣也没有跟她剩下。不过她觉得整个身体似乎轻松畅快了许多,仿似把身体里所有的浑浊之气都排出了体外一般,如今的身子很轻松也很干净。伤愈后,她每天都起得很早,从头开始修炼内功。从她能下地走路后开始,她的娘亲楚玄歌又开始变得很懒,每天不睡到太阳晒到洞口不起床,不肚子饿到咕咕叫坚决不去把那都快被烫烂的肉扔到温泉里烫热裹腹,不到太阳下山不停止坐在悬崖边发呆的傻举动。段子奕那傻小子就每天缠着楚玄歌问哪里有奇珍药材或对内伤功力有奇效的植物,然后屁巅屁巅地跑出去几天,再顶着大大小小的伤捧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跑回来塞给拓跋娇吃。拓跋娇吃了那些东西,再加上被重新铸炼的清奇骨骼,功力恢复的速度倒比修炼的时候快了好几倍。短短三月的功夫,便已有以往修炼六年的功力,只是比起最初,仍不到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