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铁刚有些挫败,他扒了扒头发,说道,那如果有消息,麻烦告诉我一声。&rdo;这时候,却听到手机响了,是他母亲的电话,他摁下接听键,喂,妈,我不回家吃饭了。&rdo;我打电话不是问你这个,我是想跟你说,凌蔚寄了封信给你。&rdo;什么?&rdo;杨铁刚惊呼一声,我马上过去。&rdo;他挂掉电话,说了声,凌蔚有信回来。&rdo;直接奔出了邹家,开车一路狂飙回去。他一到楼下,后面有两辆跑车也跟着开到,封轻扬、邹凯、唐泽明、伊绮和燕芸一个也没有落下。杨铁刚看了眼几人,回到家里,一行人跟了进去,把杨妈都给惊了一跳,赶紧招呼众人喝水。杨铁刚拿起桌子上的信,正准备拆,才发现众人都虎视眈眈地看着他,好像恨不得代他拆信一样。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拆凌蔚给他的信,让他觉得好有压力,同时,也让他隐隐有些自豪和欣慰,凌蔚不跟这么多人联系,可终究还是跟他联系了不是?说明他在凌蔚的心里还是有很不同的地位的。小心翼翼地拆开信,里面是有一张叠得四四方方的信纸和一张名信片,名信片上是云南丽江的风景,昏暗的路灯,古老的客栈,朦胧的红灯笼,一抹落寞的斜影,背面写着一款用钢笔字写的正楷小字,杨哥,谁能是那个能握着我的掌心的人?&rdo;旁边再用行楷斜写着一排,少年若迟暮,满目尽悲秋!&rdo;字迹斜飞,显出夕阳天涯之感。杨铁刚愣愣地看着名信片一呆,突然觉得很压抑,也很难受。一抬头,才见到身边围了一堆人,个个伸长脖子盯着他手中的名信片。封轻扬盯着名信片,也跟着愣了半天,心里突然涌起一抹酸涩。原来,凌蔚的心里竟如此的落寞!才突然发现,跟她相处这么久,她从来没有懂过她,没有体会过她的心境。在她的眼里,凌蔚就是个没心没肺,缺根筋少根线的大木头,却原来,木头也有心的。再一次,她问,为什么凌蔚会突然一个人跑去蛊城?之前觉得疑惑百思不解的事情,突然之间有了眉目,她却又抓不着那一丝眉目。唐泽明轻咳了一口,说道,我说杨铁刚,你别光拿着信不看啊,赶紧的拆开来看看凌蔚说什么了。&rdo;要不是拆别人的信是不道德的,他早就帮杨铁刚拆了,话说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思估计都跟他差不多。他就觉得郁闷了,好歹他也和凌蔚同生共死和n多回了,怎么就比不上杨铁刚这个青梅竹马呢。杨铁刚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只见上面仍然用端正的正楷字写着:杨哥:我在云南,这里的风景很美,人也很美,在他们的身上有着一种怡然自得的悠然。我很高兴能在来到这样一个地方,能看到他们这种随意自然的人生,宁静而祥和,充满了温暖与温情。我是个任性的人,这一次我又任性了,也许这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次任性,也是后果最严重的一次任性,可请允许我再这样任性一次好吗?记得在很小的时候,你说你长大了要娶我,我说我要做你新娘。很小的时候我就盼望着自己快快长大,能快点做你的新娘,能天天吃你买的棒棒糖。杨哥,小时候你是最懂我的,你懂我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你总是能让我开心。可是现在,杨哥,我看不到谁懂我,大家都心疼我,个个都在为我考虑为我打算,但似乎我的生命就停在了四年前的那些失败中。而我的那次失败就是我一个人从死人堆里面爬出来,成了唯一存活的奇迹。我不知道,原来活下来也会是错!杨哥,我在吃棒棒糖,是小时候最爱吃的那个牌子。小时候,我说过要做你的新娘,可是现在,我不知道对你的感情是怎么样的,你就像是大哥哥,又像是知己,又像是亲人,满腹满心的话,只能向你说。还记得纱吗?那个像妖精一样的女人!我很喜欢她,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她的伶俐能干,喜欢她的魄力,也感动于她替我所做的一切。杨哥,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她那样可以为一个人连自己的生家性命都不要的人。我以为,我跟她以后就是不分彼此的一个人,可是,到最后,她还是和所有人一样把我抛弃了。杨哥,我很伤心,真的很伤心。可是我的伤心却无法表达,却是那么的莫名。不是吗?大家都在为我考虑,想让我远离开这些危险,可是我却感觉到被所有的人都抛弃了。所有的人都凝成一条线在那里奋斗,然后对我说,&lso;凌蔚,没你的事,滚一边去别碍手碍脚&rso;,杨哥,我真的就这么废吗?我在去蛊城的路上,当你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可能我已经走得很远了,可能永远都不回再回来了。我深深的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也知道会让大家都担心和伤心,可我没法停下我的脚步。在我的心底,有一个深深的疮口,像一个黑洞在扩散在把我吞没,只有接近蛊城,才能让心里的那个黑洞停止扩散,才能让它收缩变小。我想,我或许是中了那不知名的蛊毒,才如此的荒唐。我总在无数次的幻想,自己躺在蛊城深处,身体一点点的溃烂和被吞噬,是否,心里的黑洞就会停止它的活动。又或许,我再一次创造奇迹,从蛊城中出来,就会如那女人一般,把这世界看得这般通透,仿佛活过了整个人生,不再为人生而忧伤,可我害怕,怕如她一般,笑不达眼,满心皆是冰冷。杨哥,知道吗?那个女人她不是人,即使她美得比所有的人都完美,可我知道活成那样的人,不是人。我也不是人,我只是一具空了的壳,在寻寻觅觅的找着自己丢失的魂。这一次,我也想抛弃所有的人。杨哥,别了,愿我安息。凌蔚绝笔绝笔!杨铁刚握着信纸的手都在抖,她寄来的竟然是遗书!蔚蔚,蔚蔚她疯了!杨铁刚连呼吸都在打颤,身子哆嗦成一团,整个人都慌了心神。这封信整整寄出了一个星期,她,她也走了一个星期了。众人本来打算问信上写些什么的,可一看杨铁刚这样子就知道他答不出来,燕芸一把抢过杨铁刚手中的信纸,快速地看了一遍,然后,塞给了封轻扬。她的脸上冷得能够刮得出一层霜来。这个疯丫头,她还当她在军营里几年学乖了,不再发羊癫疯了,却原来她一直都在抽,现在倒好,抽了一个最大的出来。封轻扬看完信,把信纸紧紧地拽在手里,手上一用力,捏成了皱皱的一团,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得杀人。这个凌蔚,怕她危险不要她去,这下倒她,她居然跑到蛊城去死给所有人看!二十四岁的人,简直比十六岁的人还要幼稚和荒唐。封轻扬那个气,气凌蔚怎么就不能体会一下她的苦心,这该死的凌蔚,明明什么都知道,却偏往那牛角尖里面钻,却偏要跑到存了心地跟所有人作对。唐泽明和邹凯看看燕芸再看看封轻扬,又看看杨铁刚,急切地想知道信上写些什么,为什么个个看了信反应都这么大。可,看杨铁刚那样子像是问不出个什么,看封轻扬一副要杀人的模样又不敢问,再看燕芸这冷得像是从北极地底挖出来的玄冰似的也不好问。唐泽明望向邹凯让他问,邹凯想了想,问道,老婆大人,信上……&rdo;别给我提信!&rdo;燕芸怒气冲冲地吼出一句,踩着三寸长的高跟鞋快步走了出去,鞋跟重重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恨不得踩在某个人身上似的。二十年的交情,比不过一个认识没多少回的封轻扬!杨铁刚她就不说了,人家那是看着她从她妈肚子里钻出来,打下就围着她长大的。可这封轻扬,才认识多久,在一起多久,竟然就能让她干出这种荒唐的事情来。还谁都不了解她,她就知道没有人了解她了?该死的凌蔚,敢要有个三长两短,活剥了她的皮!唐泽明和邹凯相视一眼,把目光挪到信上。杨铁刚连连深吸几口气,才回过神来,说道,我想我们应该马上赶过去把她找回来。她……蔚蔚应该还没有到那地方,现在……现在说不定还能追回来。&rdo;他的拳头紧紧地握成拳,全身绷得紧紧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rdo;杨妈在一边莫我其妙地问。伊绮蹦到杨铁刚的身边,拉着杨铁刚,问道,杨哥,蔚蔚姐怎么了?&rdo;绮绮乖,蔚蔚没事。&rdo;杨铁刚拍了拍伊绮的肩膀哄道。你骗小孩子咧!个个都这模样还说没事!伊绮扭过头,一把抢过封轻扬手中的信,封轻扬赶紧抢回来,两人一人抓一扯,信就一撕为二,伊绮跳到一边,摊开信纸就看到上面大大地印着,凌蔚绝笔&rdo;四个字,吓得她尖叫一声,蔚蔚姐,蔚蔚姐……&rdo;眼睛一红就哭了,蔚蔚姐这是怎么啦?&rdo;唐泽明赶紧把伊绮抱住,哄道,唉,别哭啊。&rdo;拿过那小片信纸,见到最后面的两句话和落款也怔住了,然后回过头看向封轻扬,你说怎么办?&rdo;他就知道这凌蔚会出事,封轻扬也不知道做什么事了,把凌蔚刺激成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