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死在街头的贱民女孩,就那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了——根本无人在乎,也没人报警。他所签下的认罪书,也就成了一张废纸。
从那时候开始,拉姆就意识到,不是他有问题,而是这个世界有问题。
他认识一个同村的朋友,那大概也是他唯一的朋友,奇兰。
他知道奇兰凭借自己的能力离开村子,摆脱了原来的家庭,甚至还获得了出国留学的资格——去了民主、自由的国度,那里没有种姓制度,没有不能直视主人的贱民,也没有把家人当作奴隶和猪狗看待的父母和亲人。
“或许,我也可以选择不一样的路?”
拉姆经常在深夜里,回想起那天晚上伊斯梅尔少爷猛踩油门撞向那个穿着红色纱丽少女的景象。
他总是想,如果那天我能坚持一下,不让醉酒的伊斯梅尔少爷开车,如果我那个时候能转动一下方向盘,如果当时我能立刻下车把她送进医院,或许她现在还活着,拉姆总是这样想,重复不停地想,着魔一样的想,那天晚上的一念之差,不仅害死了他喜欢的女孩,也毁掉了他的人生。
但是,作为贱民和仆人的他,能违抗伊斯梅尔少爷的命令吗?他能像普通人一样谈恋爱吗?没有车没有房也没有存款,他拿什么来办婚礼?拿什么来保护他喜欢的女孩?
错的不是他,而是这个世界!
他不再想什么恪守本分就能下辈子转世到更好命的狗屁教义,也不再想什么仆人主人,他要做自己命运的主人!
金钱、财富、女人、权力,他这辈子就要!
想通这一切之后,拉姆下定决心,要改变这一切——从那天开始,他整个人焕然一新,开始努力了解伊斯梅尔少爷的家族,了解他们的生意,了解他们圈子里的规则和处事方式,包括和成为混血种的奇兰保持朋友关系,像是一只贪婪的寄生虫,活在阴影里,暗暗攫取主人的财富。
当有一天再次见到朋友奇兰时,听到奇兰提出是不是可以建立一个组织,来惩罚那些做了坏事却得不到应有下场的坏人时,拉姆非常激动,这也是他一直想做的事情。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完全蜕变。
先策划制造一场车祸,撞向伊斯梅尔少爷,然后站在还没断气的少爷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用皮鞋踩着少爷的脸直到他断气——昔日低贱卑微只会低声下气露出笑容的仆人司机,在那一刻,却仿佛成了整个世界的主人!
为了与过去决裂,他花费十万卢比,雇佣了一位流落在街头的‘贱民’杀手暗地里潜入他曾经出生的村子,杀掉了那些将他视为猪狗和工具的所谓‘家人’,可笑的是,曾经小时候的他被父亲赶到猪圈里和猪抢食,可十万卢比对现在的他而言,只不过是一顿饭钱罢了。
而现在……
拉姆缓缓转身,低头看向自己的手臂,原本的血管膨胀,如同青的枝条,黑色的血液在他体内流动,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可以让他自由支配的神秘的力量。
他看着惊恐的巴贾吉,呵呵笑了起来
“我早就该想到的,你们这些烂了肚肠的黑心商人,草菅人命欺男霸女已经习以为常,又怎么会真的在意一个所谓的儿子的死活呢?比起一心一意想要为妻子复仇并且保护家人的拉特来,你简直是一条肥胖的蛆虫,连作为祭品的资格都没有!”
巴贾吉脸色铁青,似乎想要逃走,但一股莫名的力量却死死禁锢着他,将他控制在沙上,他疯狂地扭动身体想要离开,却无能为力,只能出恐惧的哀嚎。
“还好,愤怒、恐惧、憎恨的这些极端情绪只是次要因素,只要掌握了最关键的炼金法阵,仪式依然可以正常进行。”
拉姆看了沙上的巴贾吉一眼,冷笑出声。
但他接着脸色却又是一变,看向了别墅外的街道。
原本还熙熙攘攘的热闹街道,此刻竟然已经空无一人。
依靠放大数倍的听觉和视觉还有嗅觉,拉姆能清晰地感觉到,一张死亡的网已经缓缓笼罩而来,方圆数百米内竟然没有一个活人的气息。
“是因为杀死了这个皮耶尔吗?‘毗湿奴’的反应还真快,看来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话音刚落,拉姆的手臂猛然伸长,转眼间跨越几米距离,猛然从巴贾吉那张大的嘴巴里穿刺而入,接着便是鲜血溅出,滴滴拉拉地顺着真皮沙流下。
拉姆的眼瞳已经变为纯黑色,就连眼白也消失了,如同墨一样深邃漆黑。
“想要改变这一切,就不得不借助外来的力量……反正这个世界迟早都会毁灭,不如由我来开始这一切!”
拉姆喃喃自语,随即收回手,将巴贾吉的尸体拽到身前,扔在了客厅前那几具混血种之间,又将那些保镖的尸体,还有卧室里巴贾吉一家几口人的尸体全都拖出来。
“是时候开始了,伟大的榕树主宰将最终降临这个肮脏世界,让受苦难的人类得到最终的救赎。”
嗖——
仿佛有风呼啸而过。
拉姆顺着声音仰头,却刚好看到了天边飞来一道金色流星。
“白天怎么会有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