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一生做的孽还少吗?别人希望艾枭死,也有那么多人希望你死啊!!”
“那中间也包括你是吗?!”他吼道,狂怒的海水再次撞击船身。
安流瑾愣住,看着男人受伤质问的样子,她点头:“是啊,是啊!也包括我,我也希望你死,你去死!”
司慕南沉痛的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缓缓落下,抬手看着手里的眼泪,他讽笑:“这么久了我只有两次流泪,一次是你受伤,一次是这里。”
风灌了进来,吹着她的衬衣鼓起了大大的风包,那价值不菲的游轮在自然下也显得那么脆弱。
他们倾斜起来,像越来越远的两根平行线,看着那个女人,他始终不甘心如果都要死,为什么不在放纵一次。
一步一步靠近她,她一步一步的后退,喊着,你不要过来。
他没听,步伐很坚定:“你不是要一个结束吗?那就好好的结束,如果我不死我一定要让风景灏死。”
早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他当时就不该心软,风景灏死了,瑷绱就不会为他疯了。
听到这儿,安流瑾脑海里更是闪现那场大火,父母凄厉的喊叫,就像鬼魅似的缠着自己,眼前越来越靠近的男人是她全家的刽子手,仇人啊!
她一只手捂着头,一只手拿着匕,司慕南也心疼,心很疼,他还是走过去。
“你去死吧!”安流瑾咬牙一把匕刺进两人他的胸膛,红色的血缓缓流出嘴角。
司慕南不可思议又伤情的望着她,如果那个人真的爱你,怎么会把刀锋对着你?
一切都碎了,从那一刀开始,她原来真的只活在梦里。
“我努力了八年,这八年如烟像雾,你还是不爱我,而我却为了那虚无的爱搭上了一生。”
痛!蔓延到四肢百骸的痛,比皮肉更疼的心,本来完整的心早已七零八落,她再也不是自己的瑷绱。
安流瑾的手颤抖起来,司慕南温热的血液沿着匕落在她的手臂上,就像是攀缠的藤蔓,仿佛要钻进她的身体。
痛苦的流着眼泪,结束了吗?那一切!为什么自己的心那么痛,痛的不能呼吸。
司慕南看出了她的害怕,真是好笑,他把瑷绱保护的那么好,一只蚂蚁都没有杀过,没想到她第一个杀的人是自己。
伸手最后一次擦着她的眼泪,温柔的笑着:“别怕……人死的很快的,跟畜生一样。”
她更加崩溃,在自己眼里司慕南从来都是宝贝,可司慕南却觉得自己把他看成家禽。
“我们没有遇见该多好。”
她还是在缅怀自己的过去:“我跟你在一起的那八年你就那么难熬么?我搭上这命的那八年你真的那么难熬么?”
“我付出一切的那八年抵不过你恢复记忆的那几天,我是什么?在你的心里我是什么?!”
安流瑾强迫自己冷静,松了手,那匕还是插在他的身上,望着司慕南质问的红眼,她沉默着。
算一切,可是不为什么他要杀了自己的父母。
那是她的父母啊!
身体的疲劳感越来越严重,她扎的位置可是心脏啊,渐渐的司慕南头脑眩晕,唇角惨白,倒了下去,却还是没有闭眼。
安流瑾跌跌撞撞的爬过去托起他的上半身,她好怕,好怕他就要离开自己,那该死的矛盾,他的血染红了彼此的白衣,还在不住的流着。
她知道有人无措,那是他渐渐减少的生命,他到死也没有反抗自己一下。
“下辈子,不要再遇到我了。”安流瑾哭着说。
司慕南冷笑看向乌泱泱的天:“你放心吧,我再也不会爱你了。”
安流瑾愣住,整个人都仿佛被冻住一般,僵硬的等着他宣布自己死亡的爱情。
用尽最后的力气,司慕南拿起她的手,无比留恋的用手写上流瑾两个字。
“流瑾,你的名字,还给你……”
他恨恨的看着那天:“如果一切重头,我永远不会再爱上你。”
她就那么抱着他,早已没有了神采,男人也没有了呼吸,司慕南说到做到,把她要的一切都给了。
包括自己的命,他用命来祭奠他的爱情,游艇一路往前,汹涌的海水像张嘴的海怪恨不得早点吞下一切。
摘下自己的婚戒放在他的手里,在地下他们也做不了父夫妻,就让这个戒指物归原主吧!
拿出枪,闭着自己的头,手抚上肚子,周围都是狂风的吼叫,引着一切沉沦。
“宝宝,我们一家人去天堂好不好?”
“原谅妈妈的自私,我不能让你爸爸一个人走,这世上没有我眷恋的东西了,我只想在天堂有个好的结局……”
说着就扣动扳机,一切沉默在拿汹涌的海里,海啸来了,卷起了那艘价值不菲的游艇,一切归于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