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南人”送到老周头那里,苏谨言知道,“南人”无事了。
祥林雅舍,官兵敲门,苏林打开了门。
“林伯,”苏谨言大声吆喝,“这一大早的,何事吵闹?”
苏谨言走进店铺,揉着眼睛,打着呵欠,喝道:“这太也吵了吧……”,苏谨言一个哆嗦,睁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一时语塞。
“公,公,公子,”苏林结巴道:“官爷……”后话他也不知怎么讲。
官兵气势汹汹进屋,屋里屋处搜寻起来。
曹门大街,官兵搜寻,祥林雅舍怎不搜。
苏谨言并不眼瞎,官兵进屋乱搜,有意无意的打翻了屋内的摆设,杨家湖深宅遇到的那位白脸军巡判官坐在八仙椅子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别傻站着,”白脸军巡判官仍是笑眯眯,语音慵懒,嗤笑道:“过来,有话问你。”
祥林雅舍被盯梢,红脸军巡官柳无咎觉得没必要搜查祥林雅舍,白脸军巡判官王奉先持有不同意见,觉得很有必要。
祥林雅舍虽有人盯梢,并未现有人进去,可白脸军巡官王奉先觉得要搜查,就得挨家挨户搜查,一户也不能放过。
再者而言,老虎都有打盹的时候,这些盯梢之人又何尝能做到目不漏时,全方位盯好呢?
且“南人”神出鬼没,虽受了军武将范梨一拳而受了内伤,可谁能保证“南人”不躲进祥林雅舍。
曹门大街,官兵搜查,唯独祥林雅舍不搜查,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做戏做全嘛。
此时,天微亮,红脸军巡官柳无咎带人去了其他民户家,而白脸军巡判官王奉先坐在了祥林雅舍内。
官爷问话,不管是哪位官爷问话,贫民岂能不配合?苏谨言打足精神,赶紧三步并作两步上前应话。
“见过官爷。”苏谨言虽不行跪拜之礼,这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行过礼后,好奇的问道:“不知官爷问学生何话?学生一定知无不尽。”
知无不尽。
王奉先可不这么想,他可不那么看好苏谨言,他觉得苏谨言虽表现出一副恭卑之相,这骨子里却是恰恰相反,对官家毫无敬畏之心。
王奉先脸上笑意微敛,目光却落在一脸诚恳的苏谨言脸上,似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你可知,昨日你离去,杨家庙生了什么吗?”
苏谨言小心翼翼,心里盘算着等会儿白脸的军巡判官问话,自己该怎么应答。
这问话扯得有些远,咋的一下扯到杨家庙了呢?千算万算,苏谨言并未想到军巡判官王奉先会有此一问。
苏谨言脸色慢慢僵住,这白脸军巡判官这是在怀疑他呀。
微愣一时,苏谨言双手握拳微弯身低行礼,回道:“官爷,这是说笑了,学生乃开封城地地道道的一贫民,在曹门大街自家店铺靠描写字画苟且偷生,怎会神机妙算之事呢?”
王奉先脸色一沉,语气冷冰冰,斥声道:“生得一张巧嘴,倒是能说会道。本官问你话,无需多言。知则知,不知则不知。”
我本不是神仙,怎会知晓。你这话不是问得有毛病嘛,还本官问话。哼!苏谨言心里嘀咕,嘴上却赶紧回道:“是,大人。”
苏谨言微倾身子站立,神色恭敬。
王奉先抬眉看着苏谨言,好一时,看得苏林心惊肉跳又莫名其妙,苏谨言却神色未动,仍保持着恭敬的站姿。
杨家庙之事本与苏谨言关,不是官家提起,他还以为是一座废弃的深院呢,官家怀疑他,自是不怕。
苏谨言本不知,问心无愧,自是心中坦然。
“昨晚上,睡得可好?”王奉先的问话再起,声音淡然,显得很随意。这问话让一旁低着头的苏林直翻白眼,这军巡判官大脑是不是有问题。苏林可明白,这白脸军巡判官问这话可不是关心他家公子。
“一夜睡到天明,这不是被官爷……。”苏谨言斜眼看了正在他家乱翻的官兵,欲说还休,随而行礼,说道:“学生谢过大人关心。”
苏谨言自是知晓王奉先此话何意。
王奉先似笑非笑,盯着苏谨言看。
屋内脚步声连连。
“大人,无所现。”有官兵来报。
“收队。”王奉先睨了一眼苏谨言,起身向门外行去。
苏谨言愣住了,这就问完话了。
苏谨言行礼道:“恭送大人。”
苏林右手摸在额头上,他看向了苏谨言,这还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公子吗?马屁拍得啪啪的响,关键是这马屁拍在了马尾上。
王奉先率先走出祥林雅舍,理都未理苏谨言。
嘿嘿!
等官兵走出祥林雅舍,苏谨言回身朝苏林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随之一摇一摆的走向了茶桌,他得煮壶茶,压压惊。
狼籍一地,苏林心中哀怨连连。
幸好,墙上的字画损失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