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年假装没看见帽娘进店,仍是支着下颌,慵懒地摆弄着柜面上的算盘。
急得帽娘在开春时节就直冒汗。
“哟,帽娘!什么时候进来的?也不吱一声。”
知年忍笑好一会,才抬头故作惊讶。
人越是着急,她就觉得越有趣。
帽娘人虽胖,脑袋却不傻,主要原因还是知年这不上心的演技,简直敷衍得不得再敷衍。
“少在这里装懵做傻,你早就知道我进来!”
知年眼底下的戏谑,惹得帽娘那个怒火是直踹心头。
心宽体胖心宽体胖,看来这四个字并不是每个胖子都适用。
至少帽娘现下就是一个火药桶,稍不注意,就原地爆炸。
知年的拿手技不多,气死人不偿命这种事情,不说手到擒来,至少是相当熟悉。
“帽娘,瞧你这般,来就来嘛,这么大火气作甚?谁惹你了?”
知年扭着腰肢走到帽娘身旁,装出一副老熟人见面的样子,亲昵地挽起她的手臂。
“少和我来这套!”知年的手刚碰到帽娘,就被她气急地甩开。
知年不恼,勾唇妩媚一笑,转身去倒了杯茶。她端着茶杯,回到帽娘身旁。
帽娘以为,知年手中的茶是倒给自己。她板着脸,十分诚实且自大地伸出手。
知年带笑,目光轻扫一眼帽娘,避开帽娘伸过来的手。她故意命人搬来椅案,扭着腰肢盈盈从帽娘面前走过,闲散地坐靠在椅子上。
知年的行为,惹得帽娘怒火中烧。
好家伙,竟然一点也不将她放在眼里!
对于帽娘的愤慨,知年全然不在意。
她生她的气。
她喝她的茶,
两全其美也。
知年浅尝碧茶,慢悠悠地将茶杯放到茶案上。
逼急一个人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在她生气时,摆出一副不紧不慢的姿态,什么都不去理会。
好比一记狠拳,砸在棉花上。
好比在沸腾的血液中,再放些虫子。
让你生气,还让你气得心头直痒,却不知从何挠起。
“说吧,来找我有何事。”
紧接着,就是清高地明知故问,
这不,效果不就出来了?
帽娘认定知年在抓弄她。
哼,不就是想让她出丑么,她偏不上当!
帽娘压着怒气反问“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