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抿住嘴。
徐冉怏怏坐回去。
不闹了?太子斜眼往她那边一瞥。
徐冉却忽地转过来,自己捏住鼻子学福东海的口头禅:“殿下——小的有罪,您千万不要饶恕小的——”
太子笑出声。
他一笑,徐冉觉得整个冬日的寒冷都被驱散了。像是阳光普照大地,他便是那轮初升的暖日。
徐冉杵着下巴看。
太子转头问:“你这样看着孤作甚?”
徐冉如实回答:“殿下好看。”
太子一怔,望着她近在咫尺的明媚面靥,忽地一颗心噗通噗通地乱跳。
忙地移开视线,尽可能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这一掩饰,脸上的笑容便散了,又恢复成那副冷冰冰的模样了。
徐冉暗自叹气。
学神的偶像包袱哟!还是放不开呐。连笑一笑这样平常的事情,也难得见,也算见到了,也是转瞬即逝的事情。
车外福东海听着两人的对话,撇撇嘴嘴甚觉委屈。
徐娘子学什么不好,偏偏学他,他有经常将请罪的话语挂嘴边嘛?偏生殿下还笑了。
难得他真的动不动就请罪?
福东海一挑拂尘,翻眼想了想。
好像……确实每天都要说上那么两三遍……
马场练习完毕之后,太子送她回去。可能是由于大考并未如意的缘故,徐冉此次练习格外用劲,拉起弓来恨不得拉满了才射箭,上马车时,已是满头大汗。
冬日出汗,容易着凉,太子取来自己的大氅。因着此时身在外面,没有地方洗手,太子嫌众人的手脏,遂亲自为她系上。
她小小一个,缩在他的白狐狸大氅下,小脸冻得通红。太子伸手一边为她系带,一边嘱咐:“大考的事,无需再垂头丧气,孤说你明年能考上,你便可以考上,记住了吗?”
徐冉“嗯”一声。学神都这样安慰她了,她肯定不会再想那么多无用的了,继续前进,补全自己的不足方是王道。
披着大氅往马车边走。大氅太长,她完全撑不起来,拖在地上染了一地的泥土。
福东海心中哎呦一声,徐娘子这般糟蹋殿下的衣物,殿下的洁症怕是又要发作了!忙地就要上前托起大氅,还没到跟前,太子忽地一个回头,瞪着眼睛瞧他。
福东海灰溜溜地退回去。
太子继续与徐冉并肩而行。
福东海心中纳闷,怪事,殿下这会子怎么不发作了?往日衣物上沾了水渍都要大发雷霆的,今日倒是怪,竟一句话都没说,还不让人上前整理,是怕耽误与徐娘子的相处么?
福东海转念一想,想到徐冉入东宫之后太子的变化。太子殿下这洁症,好像就只对徐娘子一个人不起作用?
福东海想通了,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头。
这下好了,以后太子和徐娘子大婚后入洞房,便不用搓什么五遍十遍的澡了,他们这些东宫宫人也可以松口气了。
大考过后,眼见着还有十来天就要过年了。
吕夫子同徐冉重提城南弹琴的事情。徐冉自是一口应下,又问沈令音是否同意,吕夫子一愣,发愁道:“本来已经定好沈娘子了,但没想到有几个小娘子不服气。说什么弹琴一曲《高山流水》自是弹不过徐娘子,但是跳舞也未必跳不过沈娘子了。闹到主教员那边,说是要公平择选。这不,明天下学后公开择选。”
徐冉一听,不免觉得有些可惜。虽然和沈校花合作有压力,但她还蛮期待的,没想到会横出这一遭。人美有才华遭嫉妒呐!
又问:“沈娘子参加公开择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