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动手指,那柔软的触感便顺着掌心皮肉窜了上来。
身体猛然僵住,险些吓得掉下床榻,若非宋长瑛及时伸了手抓他,现在恐怕已经极为不雅地摔在地上了。
裴端脸已经白了,呆愣愣盯着她看,宋长瑛右手里抓了本书,左手跟他交握在一起,身上亵衣散乱,露出半边莹白的胸口。
方才他触手摸到的,好像便是
她这才偏头回望裴端,缓慢地垂眼,又慢条斯理地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含笑道“公公怎么如此反应,瑛娘也不是甚么色中恶鬼,只是相拥同寝一晚,不会有辱公公斯文。”
话语轻挑,神情却是平和冷淡。她等着裴端像素来一样掐着嗓子阴阳怪气嘲她自作多情,却只等到更死寂的安静。
宋长瑛余光从书页见略过去,定在裴端惨白的脸颊上。
他低着头,咬肌紧绷,唇色鲜艳,像是涂了贵妃娘娘的口脂。
她打量他,而裴端完全没注意,他的视线微怯地飘忽在女人半裸的胸口前,多见一眼仿佛就罪孽深重,活该千刀万剐,却又忍不住如此反复撕扯自己。
心知他恐怕是不记得醉酒后做了些什么,有些误会,宋长瑛倒也不拆穿。毕竟要同他解释顾淮安如何又在走前来找自己,如何归还定亲玉佩的事,委实有些难以开口。
裴端确实心乱如麻,恐慌至极。他从来没像昨日那样大醉过,以前最多也仅是浅尝辄止地饮,哪里会知道自己醉酒后会记不起做了什么。
昨晚记忆一片空白,偏偏宋长瑛这副模样,又完全不像是什么也没生过的样子,而裴端心里又明白,成亲那夜宋长瑛分明对自己心有抵触,也不可能是对方主动同他同他如此。
那必然是自己强迫她做什么了。
可具体做了什么,又到何种地步,他都一概不知。
若真是像宫中那些阉人一般行事对宋长瑛做了些恶心腌臜的事,他真不知要如何自处。
眼见他眼尾潋滟泛红,水雾漫上,宋长瑛生出不忍,宽慰道“公公,方才只是玩笑,瑛娘只是为了方便照顾您才与您同寝。”
裴端才有反应,虽然显然不信她的话,不过到底理智回笼,料想这档子事多少有些难上手,不是自己在旁边见过看过就能在醉酒下做了全套的。
至多,也只到他目光瞥见的莹白。
他将将点头,一个人下了床,处理心中的情绪。
没有等他想起多少昨晚的事来,已经有人敲门,裴端披上衣服,出门前还看了宋长瑛一眼。
还坐在床上看书,当真是不急不缓,也半分不在意女儿家的清誉名声。
不过也罢,从她被皇帝赐自己为对食后,就没什么清白可讲了。即使他二人都清楚两人相处有多规矩守礼,而对于外人来说,被赐给阉人的宫女,等同是不被当做人的玩物。就算他以后放宋长瑛离开,一个给阉人当了对食,又逐出府的宫女,这名声说起来,与娼妓分别也不大。
可即便如此,喜欢宋长瑛,甘之如饴接受这一切的也有大把人在。
而他,自然用不着为此多烦忧。
来的人是李长安和锦衣卫总指挥使萧谨,为的自然是前夜裴府中有人作乱,放出那些患病之人的事。
李长安这段时间暂代司礼监掌印,宫内动向他最清楚“昨晚上已经有折子呈了过去,皇上还没看。”
“没看,不代表不知晓。”
禁军原本是去抓那些百姓回来的,但最后却都回皇宫了,定然也是皇帝的命令,他不可能不清楚这连夜写好的折子是为了请旨抓裴端的罪证。只不过皇帝不想杀他,给他留时间处理而已。
而眼下裴府的人已经清空,来此是拿不到什么实证了,可诏狱却关押了好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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