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失神地点了点头,片刻后才回过神来哭脸问道:“梁姐姐,将军不会……”
“没事的,他不会计较。”
“可他什么都没说就走了,真的不会怪小荷吗?”
想着他刚才看见步摇在苏荷头上的神情,梁幂云心中一喜,掩不住笑意上脸,道:“不会,他只会怪我。”
“啊?”苏荷双眼直瞪,光是想着刚才耳边那阵风心都止不住颤抖,“那小荷去……小荷让大父去与将军道罪。”
梁幂云摇摇头,“不用,你大父够忙了,而且他怪我不关你的事,此事我会解决的。”
“可……”苏荷心里慌乱,生怕她被降罪,“将军看着这么……凶,真的不会有事吗?”
“凶?”梁幂云没忍住笑出了声,“若是他面色柔和,战场之上岂能震慑住敌人?但你又知他内心不柔软?”
这看着像内心柔软的人吗?苏荷不得解,想着刚才那场景还心有余悸。
“所以小荷莽莽撞撞来此有何事?”梁幂云理了理她的鬓角问道。
对,她是来传话的,苏荷敲了敲脑门,蹙眉道:“大父让我来问问梁姐姐可否借阿寻姐姐一用?营内受伤兵士需要治伤,几位师兄还未学成多少,大父怕再伤到那些伤重的,想请阿寻姐姐去帮忙。”
梁幂云扭头看向阿寻,见她并无拒绝之意便也答应了。
“小荷先去大父那帮着,阿寻一会儿就去。”
知她俩有话要说,苏荷点头走出帐,秦玉也拱手一礼后随着出去。
“还有吗?”梁幂云转身坐下,看着那碗绿豆汤问道。
阿寻知她何意,心里还有些歉意,思虑片刻才开口道:“阿寻有罪,望主人罚罪。”
“阿寻,”梁幂云看向她,“为何不愿说?”
“他……对阿寻有恩。”
恩?“他救过你?”
阿寻愣了会儿,又道:“那年出逃之时被阿什那将军看到了,但他并未阻止,还将守卫调走,不然阿寻不能那么顺利逃出那片地方,虽则追击之人也是他,但若非是他,阿寻也早就被抓回去了。”
还有这一层?梁幂云看着头埋得越来越低之人笑了声,转着碗里的勺子道:“有恩知报是好事,头别埋太低。”
阿寻闻言抬了抬头,却也没抬多少。
“是我心急了,也未顾虑到你,是我的错处。”
“不是,”阿寻急道:“主人无错,是阿寻不愿……让阿什那将军出事。”
毕竟是救命之人,也是能理解,“但阿寻,身处何方,心又在何方,这是你要想清楚的。我并非要逼你为大朝办事,但你要知你将自己定在何处,心又去往何处。”
阿寻点点头,依旧不敢直视她。
“行了,去干老本行吧。”
“主人不怪阿寻?”阿寻咬唇问道:“若是主人想知阿寻可以说,但阿寻就是不想与那人说。”
梁幂云嗤笑出声,“道是有心还是无心咱们都来了这里受了人家的庇护,阿寻怎么还是对他一副仇视模样?我想着将军也未对你做过些什么不得了的事吧?难不成还真有?”
“不是不是……”阿寻急忙否认,“只是他辜负主人一片真心,就不该得到主人对他的好意,况且来这哪里是受了庇护,明明主人是受罪了。”
梁幂云心里一动,笑意敛了又放,道:“真不真心的只有付出真心之人才知,你怎能随意断定?毕竟是我让他有失所望,何能让他对我宽容?来此受罪就更不用多说,这是还债,还人命债,何来受罪一说?”
“可……”阿寻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主人主见大,就是她说破嘴皮都不一定能动她半点心思,说多了反而会让主人更是心恼,何苦再为难她?
算了,护着就是。
半晌无言,梁幂云手里拿着那勺子始终在搅着那碗东西,眼神却虚空。
“行了,以后对这里的所有人都客气些,去帮忙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