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证据。”熙儿卿慢慢收了笑声,“那各位好好想想勋琦氏身边是否少了什么人,而那人又有何用,平日里母妃的膳食又是何人所做,再想想你们所不戒备的好王妃在我母妃病了那段时日又是如何做的。”
“都好好想想。”
几人相互看来看去都沉不下心思,这对他们来说冲击力太大,若侧王妃真是被王妃所害,那精骑队这些年护的难道是仇人不成?
“怎么?想不出来?还是不敢想?需要本郡主现在给你们说说吗?”
几人皆不知如何回话,自侧王妃去世,这几年他们一直待在王上与王妃身侧护佑,心里清楚这几年王妃身边的人流变动,要说少了什么人,确实是少了一个,而且是王妃身边最为看重之人。
“郡主之意难道是静香姑姑下的手?”终是有人忍不住开了口。
静香姑姑是王妃身边的红人,侧王妃生病那几年也一直是她在替王妃传药膳于侧王妃,却且在侧王妃病逝后便借由未照顾好侧王妃请辞回了老乡养身祭奠逝去英灵,若是如此回想却是有些奇怪。
“原先照顾母妃的职责便不由她担着,她不过是一个传药膳的,为何要以此等看似尊主之举请辞回乡?”熙儿卿喝了口凉茶,凉意刺入心脾,瞬间清醒了些,接着道:“若非父王太过于相信她一片赤诚之心,觉着她传药膳传出了感情来,当下便应允了她,本郡主可不会那么容易还让她活了两年。”
几人心下一骇,“她……死了?”
“不然呢?留着当口供之人?本郡主不需要这种东西,而且以你们那位王妃的手段,若是觉我在查这件事,你觉得她又能活到什么时候?”
“所以郡主觉着是王妃害死了侧王妃……”
“错了。”熙儿卿打断道:“本郡主十成把握,就是她害死了我母妃。”
“那郡主为何不与王上言明?”
“与父王?”熙儿卿觉得可笑,“阿叔们待在他们俩身边这几年看不出父王已然在她掌控之中?若非如此,几位兄长岂会连与那死去的世子一争王位的机会都没有?若非我佯装心甘情愿当她的嫡女,此刻这权力又岂会在我手里?”
“所以你们觉得父王会相信正妻杀妾室这种话?”
几人被堵得话也说不出,虽知王上懦弱,但精骑队依旧还是承着这身份为他效命,若说看不出,也是不可能。
“所以,”熙儿卿继续攻道:“母妃之死本郡主早已有定夺,这些年如此装傻充愣也只是为了这次机会,母妃的仇,本郡主势必是要报的,他们一个都逃不掉,如若阿叔们想回去通知她也无所谓,我担得起。”
通知?敢吗?良心过得去吗?虽说精骑队如今散落在王室手里,但毕竟还心在曾经的主人身上,如果侧王妃真是被害死的,他们也应该出一份力去报仇,就算最后郡主报错了仇,事已至此,精骑队该做的应该是护好这已有了八分主人模样与气势的主人遗女,而不是把他们当狗使唤的王室妃子。
这一切,就算是承担,也该由那些该死的人来承担。
心里一笃定,领头之人一点头,几人齐齐跪下,道:“誓死追随郡主,死而无悔。”
熙儿卿却未觉多震撼多感动,只觉心涩又莫名哀伤,片刻后才道:“阿叔们起来吧。”
几人站起,看向她道:“郡主放心,如若主子的死真与那勋琦氏有关,属下就是拼死也不会让主子枉死。”
这觉悟倒是来得快,熙儿卿笑了声,道:“希望阿叔们说到做到,也不枉本郡主日日唤这一声阿叔。”
“是!”
“现下还有何要问?需要本郡主交代世子之死吗?”
已说到如此地步,显然此事前后是如何,又有何可问的?几人齐齐摇头,其中一人犹豫半晌才开口问道:“世子……是西塞将军出的手?”
熙儿卿目光一顿,肩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直把她痛出一身冷汗,但她还是挺直腰板直视那人回道:“本郡主利用外人之手,阿叔有何疑问?”
开口之人被这七分凌厉的眼神骇了下心,回道:“不敢,如此……便是最好。”
最好?熙儿卿笑了,“各位放心,利用,而非合作,更不是谈和,本郡主决计不会背叛草原。”她反复摸索着自己的手,继续道:“而且,我的手很金贵,还不至于为了他脏了手,以后也要靠阿叔们来挡这无妄血气了。”
“愿为郡主效劳!”
将这几人拿下,精骑队便也不是问题,此后的大计也算有了些保障,就算直对那毒妇也不怕了,熙儿卿想着,半晌后才借口休息将几人打下去,却令还站在原地的努尔留下。
几人欲说些什么但还是未说出口,若是郡主自己有这打算,他们的职责也只是护好郡主与草原,其他事情一并不在他们职责范围内,又何必自作聪明去惹恼她?
“属下告退。”
很快帐中便只剩两人一坐一站,帘门一落下熙儿卿便撑不住地趴了下去,吃力地撑着桌沿不倒下去。
“郡主!”努尔忍着情绪唤道,看着她从刚才意气风的模样塌了下来,心中的难受难以言喻,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熙儿卿虚撑着桌沿撇开他的手,抬眸一瞬眼中淡淡,“印鉴。”
努尔急忙将印鉴掏出放在桌上,想扶着却又不敢触碰她。
熙儿卿拿起印鉴撑着身子向床榻边走去,待躺下后才缓了口气,微微睁开眼看向还愣在原地的努尔道:“出去吧,此后印鉴本郡主自己保管,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