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被扒开了,村民也骂累了,一时整个梅家祖陵都只剩卫士刨土,拉棺材的声音。
当棺材盖子打开,风来,将浓郁的丁香气味从山丘之上吹到山丘之下,村民们都吓傻了,噗通噗通跪了一片。
老秦国公什么都顾不得了,在柏元珅的搀扶下,蹒跚急促的探头去看。
却见,棺材中躺着的女子,面容红嫩,神色祥和,栩栩如生前。
柏元珅惊诧的微瞪大了眼睛,老国公扶着棺材,浑身颤抖,似哭似笑,“他来复仇了,我就知道他没死。”
这回柏元珅听清了,忙问,“谁?祖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孟景灏的铁骑踏着黄土烟尘滚滚而来,到了山丘下,孟景灏翻身下马,惊喜之极,“外祖父,真的是您?”
“给太子殿下请安。”老国公挣扎着要下跪,孟景灏连忙扶起,“外祖父不需多礼。”
梅严德从马上滚下来,当看见已经被打开的棺材,大哭,“蓉儿啊,我可怜的女儿。”
“老爷你总算回来了。”梅怜蓉之母跌跌撞撞的从山丘上走下来,看见梅怜宝就哭道:“七姑娘,你行行好,为你三姐姐讨个公道啊。”
闻着风里的丁香气味儿,梅怜宝思虑了一下,低声道:“四姨娘,人死了只有臭味,不可能有香儿,三姐姐死的冤啊,上面那位国公爷是为了查案而来,难道你不想知道究竟是谁害死了三姐姐吗?”
“这……”梅怜蓉之母惴惴不安的看向梅严德。
“别胡说,你想害死咱们全家不成。”梅严德把梅怜宝往旁边一拉,低声斥责。
梅怜宝甩开梅严德的手,一副不耐烦的模样。
“你明知道,你三姐姐是和大皇子同归于尽的,此事若被揭穿,一个侍妾谋害皇子,咱们家是什么下场?你当真那么狠心绝情?”梅严德生怕被人听见,把说话声压的低低的。
“你还活的好好的,还升了官,我狠心?”梅怜宝磨牙,嘲讽。
梅严德哀哀一叹,看着梅怜宝道:“你是我的祖宗,父亲求你乖巧一点,听话一点,老老实实做你的夫人,闲事别管。你小时候长的玉雪可爱,我爱的了不得,宠着你,纵着你,把你惯坏了。”
“若不是看在以前的份上,你当我还会管你们的死活?”梅怜宝红了眼眶,此时的父亲让她想起那个让她骑在脖子上当马骑的父亲,而不是上辈子,到了后来,对她那么冷酷无情的父亲。
见孟景灏搀着秦国公下了土丘,梅怜宝一抹眼睛,默默跟了上去,偷偷听他们讲话。
看着要走的梅怜宝,梅严德哭丧着脸,眼泪滚滚往下掉。
秦国公却由孟景灏、柏元珅搀扶着走来,给梅严德鞠了一躬,歉然道:“事急从权,请原谅则个。”
梅严德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碍事,不碍事的。”
梅怜宝气的咬牙,哼了一声。
孟景灏听见了,心里替秦国公所做之事有些歉疚,便道:“若需要孤帮衬的,你来太子府寻孤。”
梅严德感激的下跪,叩谢。
待孟景灏、梅怜宝他们走后,村民争先恐后的往山丘上爬,胆子大的就直接看向棺材里面,见彷如生前的梅怜蓉一点都没有腐烂的迹象,竟是口称菩萨保佑,称扬梅家乃是积善之家,有神佛护佑等等。
以致后来,坊间传闻越发离谱。
柏元珅将在秦国公口里听到的信息告诉孟景灏,孟景灏也觉秦国公应该知道些什么,问了一遍,秦国公不答话,却要求去见乐平郡王。
孟景灏看看天色,道:“辟玉今早启程要远行,孤不知他此时走没走。”
想着大抵秦国公还不知辟玉落发出家的事情,就道:“辟玉如今有了法号,叫了缘,他昨日在相国寺,由寒山圆悟大师剃发出家了。父皇封了他为广德普照禅师,相国寺藏经阁主持,他奉旨开坛作法,准备远行。”
“拦住他!暂不能让他离京。”秦国公忙道。他坐在肩舆上,抬着上山慢了许多,就命令柏元珅,“珅儿你快去,拦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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