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生气了?”
孟景灏一窒,转瞬则笑,黑子一落,“你输了。”
“输赢不在棋盘,在心。”了缘放下白子,笑道:“太子哥,从明天起我就要奉旨开坛作法去了,你保重。”
“这才有点人间烟火气,你方才那样孤真不习惯。”孟景灏也将黑子放入石碗,“在京畿附近讲讲便罢了,孤想你时还能去寻你。”
了缘摇头:“京畿寺庙众多,和尚也多,不需要我,我要去远方,走到哪里算哪里。”
“真要走?”孟景灏彻底放下心来,不是辟玉真好。
“要走。”了缘笑道。
“哪一日,孤为你践行?”
“五日后吧。”
此日后,梅怜宝再也不愿爬相国寺那仿佛看不到尽头的黑石阶梯,因知了缘要远行的缘故,孟景灏倒是日日上山寻了缘参禅礼佛。
这一日,孟景灏又上山了。
梅怜宝把蓝玉拉到屋里,和她比了比身高,便道:“快去,找一套你最朴素的衣裙给我穿。”
“啊?”蓝玉迷惑的看着梅怜宝。
“别问那么多,快去。”
蓝玉不敢违背,找了一件秋香色袄子,一件白罗裙。
梅怜宝利索的换好,坐在梳妆镜前,“给我梳一个你那样的发髻。”
“您要做什么?”蓝玉迟疑。
“少废话,快点。”
蓝玉心知可能不好,一边打散梅怜宝的头发一边试探道:“可是告诉太子殿下了吗?”
梅怜宝眼也不眨的点头,笑道:“这不是打听到庄子头上,官道正逢集吗,我想去瞧瞧热闹,他点头了,只说让我多带两个护卫。”
一听只是去庄头的官道上瞧热闹,蓝玉就放松了下来,“那奴婢也请跟着去。”
“今儿你看家,我要带着小樱和小倩去。”梳好了头,梅怜宝拿过一个绣棚,“我想要一个香囊,你帮我绣上合欢花,今儿最好就绣出来,我等着用。”
“是。”
“你坐窗前绣吧,现在就绣。”梅怜宝将绣棚塞给蓝玉命令道。
“是。”
“看好我这屋子,别人那些臭烘烘的村妇进来。”
“是。”蓝玉一一应下。
安排好了蓝玉,梅怜宝往外走去,蓝玉看了一眼就低下头绣起来,梅怜宝喜上眉梢,轻轻的带上了门。
一路垂着头,走出皇庄,在门口被卫士拦住了,梅怜宝就道:“奉宝夫人命,去官道上买些小玩意。”
从此处往前看,尤能看到远处熙熙攘攘模糊的人群,卫士便放行了。
乐平郡王出家,还是奉旨开坛作法,在朝中引起了一番波澜,引得前朝旧属侧目长平帝。
长平帝却有些无奈,乐平郡王出家之意坚定,他能拦一时还能拦一世不成?只得表明自己的态度,即使乐平郡王出家了,大胤也不会亏待了这位前朝后裔,并再次下旨,封乐平郡王为广德普照禅师,相国寺藏经阁主持,安抚那些前朝遗民。
今日白龙鱼服,一为乐平郡王,二为他那个不省心的太子。
走在相国寺的林荫小道上,长平帝道:“他果真日日和乐平参禅礼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