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钟声,见俞苏杭坐在客厅的拘谨模样,他心里有一些浅微的唏嘘,但更多的却是气恼,不说为他,哪怕是为了钟嘉暮,她也该努力去做些什么,也该尝试去改变些什么?而她此刻竟无所作为,看来的确是没打算给钟嘉暮创造一个健康的成长环境。
俞奕在她心里就那么重要?为了俞奕而甘愿受到靳寻的控制,为了俞奕而选择离开他,现在为了俞奕又要亏待钟嘉暮?
钟声心里的刺越扎越深,他和钟嘉暮加起来,份量都敌不过一个俞奕?内心深处某些黑暗的东西隐隐要冲破防线,他压制住,用理性将那些黑暗又封锁起来。他不甘心,自尊和高傲都不允许他再次向俞苏杭低头,可为了钟嘉暮,他愿意再接纳她一次。他给她机会,最后一次。
俞苏杭又在客厅坐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她偏过头去看,见钟声穿着睡衣走了过来,他头发半湿半干,又短又硬,黑得像墨,益发衬得他肤细如瓷,唇红齿白。
他走来她跟前站着,说:“你准备在这里睡?”
俞苏杭站起身来,说:“我睡哪里都可以。”
钟声冷呵一声:“你还真不挑。”
他语带讽刺,暗藏的刻薄意味令俞苏杭不知如何作答,以前的苏杭会死皮赖脸:“不挑不挑,你给的,我都喜欢,你安排的,我都接受!挑谁也不敢挑您啊!”现在的俞苏杭可不敢用那种口气腔调跟钟声说话,心境不同,她也说不出那样的话来,此刻只沉默不语。
见她一副乖巧温顺样子,与以前的她简直大相径庭,钟声心里郁叹一气,表面上仍旧一副矜傲冷淡的表情,说:“跟我回卧室。”
俞苏杭心里不太愿意,不管怎么说,她现在名义上都还是靳寻女友,孤男寡女和钟声同处一室,并不好。她说:“我晚上可以睡客厅。”
钟声心里“噌”一下燃着了一串小火苗,他语气更冷几分:“你让嘉暮怎么想?”
俞苏杭顿了下,说:“晚上我能跟嘉暮睡一起吗?”
钟声浅浅皱眉,脸上表情似冷漠似生气,像晴空里凭白燃烧了一只烟火,说:“嘉暮是男孩子,今年都上一年级了。”
俞苏杭不说话了。
钟声心里烦郁,暗自暴躁了一会儿,他不耐地吐了两个字出来:“随你。”之后转身回了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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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嘉暮晚上睡得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