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岛犯人是每四年从大玄国各处聚集送来滁州的,但也有特例,碰到实在难以看管的重犯就会不定期的临时押来滁州城,好及时送上凶岛,以免夜长梦多的。看来这一次黑虎卫押来的,就是后者了。”老人凝重地说道。
虽然一般衙役不知道这些事情,但陈姓老者毕竟在滁州衙门当差二十余年了,年轻时候还曾有一次亲自押送犯人去过那座黑森森的海岛上,故而对此倒是了解一些的。
旁边的衙役青年闻言,自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一次临时押犯人去凶岛,应该是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陈老头感叹道,似乎回忆起自己这辈子在衙役当差的那些经历。
他清楚地记得上次临时押送岛上的犯人是一个才三四岁大的幼童。这幼童小小年纪已经是朝廷重犯,听说他的家族得罪了朝廷中人,虽然全家被灭门,唯一留下活口的幼童还是被判了重罪。送来凶岛,显然是要斩草除,赶尽杀绝了。
“这小孩想必早已是命丧黄泉了吧。”衙役老者暗自一声叹息,他虽然见惯了人间各种凶残之事,一回想当日幼童,心中还是不禁泛起一丝怜悯之心。
据传凶岛是专门用来关押世间最穷凶极恶之人的地方,入岛便如入鬼门关,向来只进不出,从来没有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更何况区区一名幼童了。
此外,此岛上不设任何守卫,并不是官府不愿意设置,而是从前派去的守卫,无论武功有多高强,往往不出数日,便会音讯全无的不知所踪。
久而久之,自然便没有人愿意去那了,毕竟没有人想白白送命。
而官府对此的解释是,让岛上凶徒以恶治恶。
其实,有没有守卫对此岛上关押的凶徒影响并不大,因为这凶岛附近海域十分奇特,普通木材根本无法浮起,而仅有特质的乌木船方能往来。
大玄国每过四年才会把国内最穷凶极恶之徒押到滁州,从这里的港口押去凶岛上。
一来毕竟押送凶岛的犯人数并不多。二则押送犯人去凶岛要花费极大的人力和财力,以保证一路押送安全。
此时,等押送队伍过去后,街上的广场上一角人群又转向说书老人。老人继续说道:“凶岛乃是一座人间地狱……”
……
大海之上,乌云密布,灰气濛濛,一团黑沉沉的阴气围绕着一座堆满暗白礁石的孤岛。
此岛虽然被阴霾之气笼罩,上面却覆盖着大批的树林,只是那绿叶少了几分鲜翠,更多的呈现出阴暗的墨绿色调。
海近海域漆黑如墨,并且阴气腾腾,粘稠异常,仿佛沼泽一般的诡异。
远远看去,此岛除了一片鬼物一样漂浮着的阴气以外,毫无生命迹象可言。
不过深入岛内,到可见一些生性凶残,磨牙饮血的野兽。这些活物大都嗅觉精敏,灵敏无比,既能蹦跳如非,又能潜行打洞穴,生存能力十分强大。
岛屿上空的黑色雾气中,偶尔也可见几只大鸟劲翅大展地飞行着,而且白天也有蝙蝠诡异地穿行着来捕获猎物。
这岛上的生命有且只有一个铁律法则:生存,除了生存还是生存。
当然,这些活物中间也有人类,但这个岛屿上,人类也只是弱肉强食的生命环节上的一环而已。
所不同的是,人类是一群有组织的动物。而在这里的人类,更是将自身的文明智慧全压缩成了用于维持和谋取生存权利的个人技能。
这时,在凶岛的某片山坡上,一群人正围成一圈的大声呼喊叫嚣着,圈中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正手持一柄铁剑,与一名身材魁梧,满脸横肉的巨汉在对决着。
围观人群容貌奇特,伤疤满身,断臂,缺耳朵,好像伤残在这个凶岛上也是种装饰,他们唯一相同的地方就在腋窝下的印记,那是凶岛犯人的特殊标记。
这些人个个凶相十足,衣着普遍破烂不堪,有的根本不穿衣服,而用一些捣碎的树汁抹到身上,脸上再涂上斑驳的色彩,把自己完全打扮成一副野人模样。
中间对决的十三岁少年,个子不高,稍微偏瘦的身体却隐藏着的难以发觉的猛力,深色发黑的脸孔上,一对黑眸深处灼灼冒光,暗藏杀气,给人一种危险之极的感觉。
但纵然如此,少年此刻再巨汉的狂攻下已是遍体鳞伤,鲜血沿着横七竖八的伤口往下流,凝结成暗红色的淤血。
而围观的人群分成两波,一边领头的是一名光头,一脸虎相,后脑勺上爬着一个毛毛虫似的长长的刀疤。
“起来,柳鸣你这个小王八蛋,快给我起来。”光头大眼睁的圆圆的,双拳紧握着在虚空中左右开扫的比划着,咬牙磨齿的对着少年大喊大叫。
另一派的头目是个独眼龙,年纪不到四十的样子,一只眼珠黑乎乎的往里凹陷进去,像枝干上分泌并凝固了树胶的洞。
独眼龙这时双手交叉着放在胸前,衣服下的巨臂肌肉都快爆出来的样子。他默然的看着场上的打斗,心中却暗暗生出一丝喜色。
当少年柳鸣被巨汉打倒匍匐在地不再动作,围观人群有的双手手指插嘴吹哨,有的模仿狼或虎之声嘶声裂肺,激情四射的叫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