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之后,元昌和尚闭上了嘴巴,深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脑门处的伤口。随后将手上的鲜血放在嘴边舔了一下,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味道还真的是不错,如果这不是我自己的血该有多好?起码也能没有顾忌的饱食一餐了。可惜,真的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归不归冲着他笑了一下,说道:“等一会我把你收拾了之后,在你肉多的地方切半斤下来。你点个菜,我找个大馆子做出来,趁着你还有口气,喂你吃下去。怎么样,老人家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吧?”
这几句话听在我的耳朵里,完全当不得真。但想不到元昌和尚竟然流露出来兴奋的表情,看着归不归说道:“还是老家伙你了解我,不要在我的屁股上取肉,哪里都是死肉。在我的小腿上取,我几百年没怎么动,那里的肉就算柴也柴不到哪去。一个腿不够就切两条腿的。还有,和大师傅说,不要油炸和红烧,那样我这肉就糟蹋了。肉分成两盘,一盘切薄片快炒,一盘加高汤清炖……”
听元昌和尚说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来晚上吃的那块牦牛肉好像就是牛小腿的,当下我的胃里一阵抽搐。那些还没有消化的牛肉蹦着高的要从口里反出来,好容易捂着嘴巴,压住了这阵恶心劲儿。那边孙胖子已经“哇”的一声,将胃里的东西一点不剩的都吐了出来。吐完之后,抹了抹嘴巴,说道:“不是我说,早知道我也不买小腿的牛腱子了……”孙胖子的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再也控制不住上涌的牛肉残渣,弯着腰也大吐了起来。
归不归和元昌和尚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这里,元昌和尚交待完菜谱之后,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事情,表情古怪的看着归不归说道:“我的后事交待完了,不过万一是你被我制住了,那又该怎么办?”
归不归看着元昌和尚脑门上的差不多已经愈合的伤口,笑了一下,说道:“你真的以为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刚才你也不会挨着那一下子了。当初见面的时候,我的实力你不知道。但是你有几斤几两重,我可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不要瞎想了,那样的事情永远不会发生。”
“我是说万一,万里总会有个一嘛。”元昌和尚微笑着对归不归说道:“就算我的运气好,万一你一个不小心,被我制住了怎么办?”
说这话的时候,元昌和尚上一眼下一眼的打量着归不归,目光只是停留在他身上肉的多的地方。看的归不归这样的人物心里都一阵紧缩。不过老家伙还是嘴硬的说道:“那我这一百来斤就交给你了。煎炒烹炸随你的便。”
说到这里,归不归看着元昌和尚的表情突然他有些怪异,他的目光看着元昌和尚身后几米远的位置说道:“吴勉,你怎么来了?昨天不是说好了你不用过来……”
听到了吴勉两个字之后,元昌和尚的表情大变。匆忙之中他回头向着自己的身后看去。不过回头之后,却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时候,一种不详的念头突然从他心里涌现出来——坏了,老家伙使得是诈语……
这时候元昌和尚身后突然吹来一股恶风,还没等他做出反应来,一股巨大的力量打在他的身上,瞬间将元昌和尚打的双脚离地飞了起来。元昌和尚被打飞出去十几米远,还没等他的身子落地,又是刚才那股力量再次将他打的飞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挨打的地方换成了后背……
接下来五六次都是这样,元昌和尚每次眼看着要落地的时候,都会被归不归用手上好像小棒槌一样的家伙,再把他打的废了起来。最后几次挨上了归不归的棒槌之后,元昌和尚已经失去了意识,好像一条死狗一样,没有任何反抗逃走的意思,任凭着归不归又把他打飞出去两三次。这时候,我已经感觉到他身上的气息正在消失。
归不归也感觉到元昌和尚是不行了,最后他终于停了手,准备按着约定好的,在元昌的小腿上切两块肉下来的时候。元昌和尚突然动了一下,随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元昌和尚伤得太重,应该是打坏了脊椎骨,他的身子无法站直。只能佝偻着腰,满脸鲜血的看着归不归笑了一下,吐了口鲜血之后,说道:“到底是上了几岁年纪,动手一点力气都没有。没什么感觉啊?要不要你再来两下?”
这时候归不归的脸上也变了颜色,他盯着元昌和尚,一字一句说道:“当初的那件东西是被你拿走了……”
第四百四十二章妖僧往事
元昌伤的确实不轻,他穿了几口粗气之后,勉强的笑了一下,对着归不归说道:“如果不是那件东西的话,我差不多也死了几百次了。你以为当初把我关在这里的番子不想要我的命吗?”
元昌和尚说话的时候,孙胖子拉着我和杨枭又向后退了百十来米,确定了我们这边暂时安全之后,才停下了脚步,支愣起了耳朵听着归不归和元昌和尚的话。听了几耳朵之后,孙胖子转头对着杨枭说道:“老杨,他们俩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是我说,你也算是活了成百上千的老人精了。归二叔说的那个‘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
杨枭眼睛盯着归不归和元昌和尚那边的动向,嘴里回答道:“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当初如果我能混到吴主任那个圈子里的话,也不用被我舅舅追杀那么多年了。”
孙胖子听了之后打了个哈哈,随后继续说道:“先不说这个,说说这个流氓和尚是什么来路?这个和尚是什么来路,怎么就把老杨你吓成那样了?”
听到孙胖子提起了元昌和尚,杨枭眼角的肌肉不由自主的抖动了两下。看得出来杨枭并不想说这个话题,但是又不想得罪孙胖子。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说道:“元昌是破戒僧,也是操控鬼神之术其中一门的鼻祖。他本来是南北朝时北齐的皇族,后来北齐灭亡之后就当了和尚……”
照杨枭说的,这位北齐的末代皇帝做了和尚之后,开始几年还是中规中矩。他先后在几座大庙里面出家,主要是负责将一些天竺原版的佛经翻译工作。由于他特殊的身份,三十岁之前谁提到元昌这两个字,不管是不是客气,前面都要加上高僧作为前缀。
不过这一切的幻想都在元昌三十岁那一年破灭,那一年,有人怨告元昌联络北齐旧人,打算密谋叛乱。元昌马上被官府抓了起来,由于谋反罪大,加上元昌和尚的身份敏感,当地官府不敢大意,三句话下来就直接动了大刑。
元昌本是皇族出身,虽然做了几年的和尚,但他也没有造过这样的罪。不过元昌也是豪横,连续三堂的大刑熬下来,晕厥了几次到最后也没有被屈打成招。也是他一代高僧的名声传播在外,知道他被抓进大牢之后,不断有人使钱使力的要把元昌救出来。也是他的命好,取代北齐做天下的北周皇族中人听说了这件事,认为元昌和尚造反是无稽之谈,当天一纸敕令便将元昌从监牢里面放了出来。
重见天日的元昌和尚在庙里养了小半年才能下地走动,不过这个时候的元昌已经性格大变。在他修养的这段日子里,不断有朋友过来探望。不过元昌的禅房一直紧闭,借口伤势太重,将所有来探病的人都挡在了禅房之外。他让小沙弥将藏经阁内分类出来,准备要销毁的天竺本教的禁书带到了他的经书,养病的这段日子里,元昌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这些本来要被销毁的禁书。
半年之后,元昌的身子才算彻底的调养过来。在他伤好之后一天夜里,元昌和尚突然离开了寺庙。从这一天起,当初的高僧元昌没有人再提,取而代之的是妖僧元昌,还有人叫他破戒僧元昌。
一个月之后,当吃诬告元昌谋反的那个人,一家十四口一夜之间被斩尽杀绝。这一大家子死相极惨,十四个人的人头被砍下一起丢在了锅内。等到第二天差役进门之后,那十四颗人头已经备煮的面目全非。无奈之下,这能胡乱在每个尸首上面配上一颗人头就草草的下葬了。
由于那个诬告元昌谋反的人生前结怨太多,排队都排不到元昌这里。没有多久,官府将这起灭门惨案按在一个江洋大盗的身上,这个江洋大盗一死便一了百了。不过这个只是开始,后面还有一系列的恶事最后证明都是出自元昌和尚的手笔。
第一个人全家死了没有多久,就轮到当初给元昌下了大刑的官员倒霉了。一天傍晚,有人看到了一个化缘的和尚进了那名官员的家中,却没有见他出来。到了第二天,那名官员家中的灭门惨案就传了出来。
这次惨死的一共是三十三人,除了官员家里的亲属和仆人之外,就连过来串门的邻居没有幸免于难。和上次一样,这三十三颗人头被放在三口大锅里面烹煮。等到差役发现的时候,锅里面的人头已经煮的糜烂。这时,才有人把这两件案子连在了一起。加上之前有人发现有和尚进了官员的家。元昌才终于浮出了水面。
当下,官府马上画影图形到处去找寻元昌的下落。不过元昌就像是消失了一样,不过就在他消失的这段日子里,之前有得罪过元昌的人不断发生的灭门惨案。开始还是整户整户的屠戮,到了后来之后,便有了女眷被奸淫致死的事情发生。这个口子一打开,就像是关不住闸门的洪水一样,一发而不可收拾起来。
当初正处在北周灭亡,隋唐兴起的时候,虽然这样的大案子不断发生,但是时逢乱世,官府也无力天南地北的寻找元昌的下落。但是元昌的事情越闹越大,官府出不了头,最后还是当初元昌出家的寺庙却排出来护法和尚找到了他。
当初元昌是私自离寺,理论上他现在还是寺庙的人。寺庙派人去抓他也算是合情合理。护法和尚是在一间客栈里面发现的元昌,不过这些和尚要动手去抓元昌的时候。天空中突然阴云密布,虽然在元昌的身体周围突然出现了百十来只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