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菲僵了僵,才夸张地大叫:“那个巫师三十天才洗一次澡,头发散发着海藻味,脖子看上去像酱鸭脖,你能忍受吗?做朋友都需要磨合期,我和他只是没有度过磨合期。你就不同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快五百年了吧,多么了解彼此。”
他试探着伸了伸手,想捶安斯比利斯一拳,显示亲近,却听安斯比利斯慢悠悠地接下去:“那你应该知道自己现在的行为有多么愚蠢。”
作为高登的头号粉丝兼最狂热的崇拜者,佐菲想干掉高登就像七大天使想要干掉神一样不可思议。
屋外突然有了动静。
佐菲警惕地转头,冷不防安斯比利斯一抬脚,将他飞踢出门外,在海滩上翻滚了两圈才停下来。三个堕天使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身旁,眼睛却盯着出来查看被踢坏的门的安斯比利斯。
安斯比利斯说:“他偷东西。”然后在佐菲反驳之前,用力地关上了摇摇欲坠的门。
三个堕天使目光挪到蹲在地上想办法逃跑的佐菲身上。
佐菲干笑道:“天气这么好,不如一起去喝杯咖啡?我知道有一家很不错。”
打发走佐菲,并没有让安斯比利斯安心,反而,更明确地感觉到高登就在附近。可能藏在海里,可能埋在沙里,也可能夹在这座房子的木头中。高登的眼线无处不在,正紧盯自己的一举一动。
佐菲的失败,会加速他出手的时间。
可安斯比利斯此刻既没有棋逢对手的兴奋,也没有患得患失的惊恐。好似,他的热情,他的激情,都随着他的爱情而沉淀。遇到欧西亚之后,再无人能打动他的心。
欧西亚最喜欢对他说的话是“你冷静点。”他不明其意。当血液在身体里快速地流窜、叫嚣,他要多代呆板才会坐在冰箱里感受冷静的滋味?
现在他懂了。原来冷静就是,你爱干什么干什么,我该什么干什么。
不过,这种冷静永远不会出现在他对欧西亚的态度上。无论欧西亚会不会醒,什么时候醒来,都最好有此觉悟。
他摸着欧西亚的脸,亲着唇,笑道:“不高兴也没办法。”
“谁让我的幸运就是你的霉运。”
他对欧西亚寸步不离,连黑猫都不能离开他的视线。
黑猫对他将猫砂放在床边的举动很是不满,有一次为了躲避他的视线,还钻到了玫瑰花丛里,最后被刺刮了两下。血液的气味从小小的伤口上散发出来,即使黑猫努力地舔舐了,依旧没有掩盖住。
安斯比利斯坐在床上对它招手,神色不明。
黑猫俯下身子,讨好地摇摇尾巴。
“学狗也没用。”安斯比利斯微笑着说,“如果你学不会听话,我只能教你学会害怕。”
黑猫的毛慢慢地炸开来,浑身戒备。
安斯比利斯与它对峙了一会儿,突然将抚摸着心口:“你的眼神让我感到难过。”
黑猫飞一般地往外蹿,爪子还没摸到门框,尾巴就被轻松地捏住。
安斯比利斯倒提着它,从上往下地打量:“你肥了,看上去像一只变异的老鼠。”
黑猫挣扎着表示抗议。
安斯比利斯道:“你应该减肥。”
他打造了一个圆形的转笼,把黑猫放在里面:“你可以像小白鼠一样把多余的精力挥霍在无聊的运动中。”
黑猫转身,用圆滚滚的大屁股对着他,以示抗议。
一连半个月都没有新的动静。
安斯比利斯有点儿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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