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花,耍嘴皮子卖花。我也只会这两样。”
晋王见得这小丫头大言不惭,又想起自己是见过她的父亲的,跟着圣驾往护国寺去,圣上还特意召见了道静法师治好的病人,却原来就是眼前小丫头的父亲,宁景行——不,夏景行的岳丈。
夏景行改了姓,这让晋王心里滋味莫名。
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他一直防着这小子,以前在宫里没少警告他,只看着有好几年他都老老实实的,后来有一年却拼命学工笔画,就连圣人也赞赏不已,还赏了他一整套的画笔颜料。
那日他便亲自去警告夏景行:“以后想着凭这种小巧讨圣人的欢心这种事情,趁早别做,小心我让你再也没办法出现在圣人面前。”
他还记得那个少年当时一脸惨白,只垂头不语,此后便不在宫里作画了。
到底也算得识趣。
“听得夏姑娘招了个夫婿,也不知道你家夫婿会做什么?”
夏芍药听得这话开心了:“他什么也不必做,只要哄我开心,他自己也生活的开开心心的就好。”忽诧异道:“难道我还指望他去考功名不成?我可是听说朝廷有令,赘婿不得参加科考的,难道最近改令了?”
晋王:“你最好记得自己今日所说的话!”
这小丫头倒是比夏景行更识趣,一早就摆明态度,他只需要好好做夏家的女婿,过自己平静的小日子,无意再掺和侯府之事。
况且他都已经被逐出侯府,连姓氏也改掉了,难道还能翻出大浪来不成?
等到两个时辰之后,夏景行骑马赶到了庄子上,门人直接将他引到了困着夏芍药的小院子。
夏芍药见到他进门,开口便撒娇埋怨:“夫君你怎么才来?我都灌了一肚子茶水了,再不来可就要饿死在这里了。”
夏景行几步便到了她面前,伸臂扶着她,将她上上下下从头到脚都瞧遍了,声音里尚带着焦虑:“可有哪里伤着了?快告诉我!”
夏芍药笑眯眯安抚他:“没有,我好好的。他们请了我过来喝杯茶,跟个老人家谈了几句话,就没什么事儿了。”朝着他挤眼睛。
夏景行立时便明白了过来,虽然知道已经没事了,还是怀着失而复得的心情将她搂进了怀里:“吓死我了!一听到你出了事,吓的我魂飞魄散,以后可千万别一个人乱跑了。”
“我哪里有乱跑?明明是去办正事。”
“好!好!好!你是去办正事!为夫天天不务正业,以后一定陪着你护着你,别让别人再吓着你!”
夏芍药咯咯笑了,“让你跑出去玩,以后看你还敢不敢丢下我自己去玩。”
夏景行深吸了一口气,一再向她保证:“不会了,我以后一定走哪都带着你,将你拴在腰带上,寸步也不分离!”
夫妻俩说话的功夫,院子外紫色身影一闪而过,不曾再出现。
等他们手牵着手出得这小院子,门口的守卫早就不知所踪,二人一路出得庄子,回头望去,那庄子里似乎一点人气也无,只庭院深深,垂柳依依,鸦雀不闻,似乎先时夏景行进去之时,戒备森严的场景都是假象。
燕王护卫前去报信的时候,夏景行一听冷汗都快下来了,燕王准备调来人手去庄子上抢人,却被他阻止了。
“此事定然是晋王所为,他如果是为着试探我的虚实,看看我有无重回镇北侯府的打算。殿下调派人手去帮我,岂不是正中了他的下怀,让他觉得我怀有野心?索性我自己单人独骑前往,若是两日之后夫妇二人都不曾出现,殿下再寻我夫妇二人不迟。到那时候……还望殿下能替我夫妇照顾岳丈。”
晋王若真是向他与媳妇儿下手,就凭燕王调派的人手,让他们叔侄俩火拼,就算到时候他与夏芍药没死,此事被今上知道了,还当他挑唆皇家叔侄不和,岂不是大大的罪过。
此事唯有他一个人前去,或可有解。
没想到晋王竟然不曾露面,只让人引了他去夏芍药被关的地方。
夏景行骑在马上,一直思考晋王这样做的理由。他从来不是这般藏头露尾的人,以前在宫里也不止一次警告他。但凡某一日夏景行在宫里获得了师傅的夸奖,传到圣人耳朵里,晋王总免不了要警告他一番。
晋王是防着万一圣上觉得他是可造之材,当真起了惜才之心,留他在宫里任职,说不定这世子之位就有些危险了。
自家外孙子是什么德性,他一早也看清楚了。
宁景世与夏景行相比,自然是差远了。
他是不允许夏景行有一点点继承镇北侯府的可能性。
“他们真的没为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