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项现看似无足轻重,对风尘当前的处境并无实质帮助。然而,它带给风尘异乎寻常的振奋,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并非一无是处的修炼废材。
即便没有斗气的积累,身体的转变却是真真切切的。风尘深信,只要持之以恒地修炼,终有一日能驾驭斗气。此刻,他决定暂不将此事告知父亲,以免空欢喜一场。
风尘弄清楚了自己的体质问题,晚餐时嘴角始终挂着掩不住的微笑。这使得一直担忧儿子的王雪柔不禁怀疑,风尘是否真的对商贾之道情有独钟。
风离已将次日带风尘一同采买玄叶草的事告诉了王雪柔。她原本还忧虑风尘能否接受,现在看来,她的顾虑是多余的。不过,只要儿子快乐,作为母亲,她便满足了。
饭后,风尘借口困倦,迅返回自己的房间,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然后,他坐在床榻上,娴熟地运行起那套他五年来秘密修炼的斗气秘籍。很快,他感知到空气中游离的灵力。或许是心境的影响,他觉得今夜的灵力异常活跃,轻易就能引入体内。
因只有达到斗王境界才能内视,风尘无法确切知晓灵力在体内的行踪,只能模糊感到它们似乎被身体吸收了。细细体会,身体有种微妙的酥麻感。奇怪的是,他的身体并未像其他人那样在洗髓时排出杂质,这也是风尘一直困惑的地方。
想不通的事情,风尘干脆不再纠结,反正变化是积极的就足够了!有了这个念头,他专心致志地修炼起来。他浑然不知,挂在胸口的玉佩正散出淡绿色的微光,如同气体般将他全身环绕,朦胧而神秘,在晨光中更显诡谲。
然而,这一切异象无人察觉,风尘的房间仿佛与外界隔绝开来。
“少爷,该起床了!”从小服侍风尘的丫鬟芷香在门外唤道。风尘听见呼唤,才从修炼中醒来,不知不觉已是清晨。一夜的修炼,虽未积累斗气,风尘却并未感到疲惫,反而精神焕。
"少爷,夫人正在餐厅等候您呢!"芷香见屋里静悄悄的,料想风尘仍在沉睡,于是搬出了王雪柔的名字。风尘一听母亲在等他,立刻停止了自我审视,答道:"来了,这就来。"因未曾换衣,他迅穿上鞋,步出房门。芷香瞧见他匆忙的模样,戏谑道:"少爷,看来夫人更有威严呢。"
面对芷香,这个自幼如姐姐般照料他的丫头,即使在他被视为废人后依然不离不弃,风尘只能无奈一笑。尽管芷香只是个丫鬟,却是除了父母之外,他在风府中最亲近的人。自从他被判定为无法修炼的"废人",那些曾被他捉弄得团团转却仍黏在他身边的人,都纷纷避而远之。唯有芷香,成为他的唯一伙伴,那时,风尘视她为亲姐。渐渐长大,风尘明白了更多,对她的感激之情更深。
常言道,母以子贵,奴以主荣。作为这个"废人"少爷的丫鬟,芷香承受了多少艰辛,风尘心知肚明。尽管他是个"废人",但毕竟有个身为家主的父亲,有个高贵的身份。那些人只敢背地里议论他,却不敢对芷香怎样。而她始终尽心尽力地照顾他,从不抱怨。即便这是她的职责,风尘仍将这份恩情铭记于心。
为了她,也为了自己,他必须挣脱身体的束缚。唯有如此,他才有能力助父亲一臂之力,回报母亲的恩情,守护那些善待他的人。
"少爷,少爷,你怎么了?"见风尘望着自己出神,芷香不禁面泛红晕,毕竟她只比风尘年长两岁,正值青春萌动的十七岁。听到芷香的声音,风尘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竟盯着她愣。看着满脸绯红的芷香,心情愉快的风尘心底那股尘封五年的顽皮劲儿又涌上心头。
他对着芷香笑道:"嗯,以前没仔细留意,原来芷香这般美丽,连少爷我都看得入迷了。"闻言,芷香害羞得脸颊更红,连脖子也染上了淡淡的桃色。她低头轻声说:"少爷,你真坏!"然后匆匆逃离现场。
看到自己的话让芷香如此娇态百出,风尘习惯性地摸了摸鼻子,嘴角掠过一抹狡黠的笑意。的确,芷香美极了,尤其是此刻的娇羞模样。
"哎呀,我在想什么呢,居然对芷香有这般念头。罪过,罪过。"风尘连忙摇头驱散心中的杂念。突然想起母亲还在等他,他赶紧赶去找王雪柔。他并未察觉,自从解开心结后,他那曾经的调皮个性又回来了!
然而,在去见王雪柔的路上,他遭遇了一件事,瞬间破坏了他的好心情。
偶遇刚结束晨练的风坤,还有那群簇拥在他身边的奉承者。风尘曾带领过的伙伴如今簇拥在风坤的羽翼之下,过去因忍受不住他们的讥讽,他变得越孤僻,不愿见人。尽管如今风尘对此已不在意,但这场景无疑令他心生不快。况且他的修炼并未取得显着的进步,目睹此景只会徒增困扰,他打算避开。然而,就在他试图悄悄离去之际,他也被人群中的风坤现了。
“咦,这不是风尘表弟吗?看见表哥怎么连个招呼都不打?”一个充满挑衅的声音响起,打断了风尘的退路,说话的是脸上挂着讽刺笑容的风坤。
听到风坤的呼唤,风尘明白今天逃脱不了这场邂逅。在所有嘲笑他的人中,风坤最为刻薄。其中的根源,风尘早已明了,这源自父辈间的恩怨纠葛。
风家家主之位遵循祖训,择贤不择长。这样的规则明智却在重视嫡长子的七玄国显得格格不入。风雷与风刑那一辈,风雷身为长子,加上天赋出众,继承家主之位顺理成章。但风离那一代,风离并非长子,嫡子是风坤的父亲风曜,只因天赋不及风离,家主之位终归风离。那时,矛盾就此埋下伏笔。加上风尘在天赋测试中垫底,风坤却拔得头筹,这让他在他人眼中显得低人一等。因此,风坤如今的成就,对他而言成了复仇的契机。
风尘无奈地转过身:“表哥多虑了,母亲还在等我,我只是走得匆忙。”“原来如此,听说表弟明日要随商队采买草药,你不能修炼,体质又弱,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啊。”风坤回应道。
闻言,那些跟班们也附和道:“是呀,少爷别太劳累自己了!”说完,他们哄笑起来,笑声过后,便不再理会风尘。风坤带着他的追随者傲慢地从风尘身旁走过,甚至不屑再看他一眼。
然而,一句句刺耳的话语飘入风尘的耳中:“什么少爷,只不过是个无能的废物罢了。”“是啊,家主大人天赋异禀,怎么会有这么个废物儿子。”声音刻意放大,不在乎风尘是否听见,或者说,他们就是要让风尘听见。
听着他们的嘲笑,想起他们趾高气扬的样子,再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风尘紧握的双拳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鲜血滴落,他却浑然未觉。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决定,必须挣脱身体的束缚,将来要用自己的拳头粉碎他们的傲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