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所以说,黄金宫殿不是给活人造的。人不是活的,那就是死的。如果是给死人造的,这就是一座古墓!地宫都是金的,你想棺材里的明器,那还了得?”
胖子说:“那当然了,武大郎卖王八——什么人配什么货!死了之后埋在这地方的主儿,明器少不了!”
我说:“摸金校尉开棺取宝,一座古墓中只掏一件明器,你要是背上玉面狐狸,等会儿开棺取宝,我做主了,让你多掏几件明器。”
胖子说:“你说话可得算数,其实我真不贪你这几件明器,黑锅我都背了,还差这一个半个的人吗?”说罢,他将火把交给大金牙,背上玉面狐狸就走。
我捡起玉面狐狸扔下的那支步枪,让大金牙背了。众人以火把和手电筒照明,起身又往前走。
下一进黄金大殿,更为深广,两边仍以黄金神树作为殿柱。尽头有三个直上直下的巨大殿门,排列成品字形,正中最大的通到黄金宫殿的最深处,左右两边,各有一座规模相对较小的金殿。我和雪梨杨分头进去看了一下,右侧供了一件金器,那是一只黄金宝杖,左侧摆了一个巨大的黄金面具,杖与面具是神权与王权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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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雪梨杨说:“黄金宫殿怎么看怎么是个古墓,里面一定会有一个黄金棺椁。打开来看一看,说不定就可以知道,这座埋在流沙下的古城中究竟有什么秘密了。”
雪梨杨说:“黄金棺椁?玉面狐狸所说的宝藏,是指这座黄金宫殿,还是棺椁中的东西?我们置身险地,你可不要莽撞行事。”
说话这边,一行人穿过正中间那个直上直下的巨大殿门,殿门顶部呈三角形,整座宫殿的布局与几何形态,均与我们以前见到的不同,古怪无比。众人走进了第三层金殿,再往前一看,殿中是一个水池,约有十余丈见方,池水碧绿,深不见底,四面全是一层层的金阶,殿角仍是以黄金神树作为承重柱,上面黑乎乎的看不到顶。水池前边,四尊黄金神鸟,驮起当中一个大金瓮。
胖子将玉面狐狸放下,望着那黄金巨瓮,说道:“你们不是说黄金宫殿中有个棺椁吗?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大金牙说:“整个儿一大金蛋,谁搬得动!”
我说:“我也没想到,黄金宫殿的尽头会有这么个东西?”
雪梨杨说:“这也是棺椁的一种,古书中称为埕。传说上古之人的棺椁,形如巨瓮,应该是一个埕形棺椁。”
我说:“既然是棺椁,里边必定有个粽子,玉面狐狸要找的宝藏居然是一个大粽子?”
大金牙说:“棺材里的死人有什么价值?死人身边的明器才值钱。黄金棺椁都这么大,又安放在一座黄金宫殿中,这里边的明器,我简直不敢想了。别说掏几件带回去了,打开看上这么一眼,出去也得长脾气!”
我一看手上的火把已经快灭了,在黄金宫殿中走得越深,离出口越远,即使打开一个宝藏,可也捡不回这条命了,黄金棺椁前无非又多了几个陪葬的人。
胖子说:“老胡,你刚才可说了,黄金棺椁中的明器,我能掏多少掏多少!到时候你可别又提什么祖师爷传下的规矩。”
我说:“明器多掏一件少掏一件原本没什么分别,一座古墓只掏一件明器,是为了避免贪心,也易于脱身。我最担心的是,手上没有蜡烛。摸金校尉开棺取宝,必须在墓室东南角点一支蜡烛,你不点蜡烛,出了岔子可别怪祖师爷不保佑。”
胖子说:“规矩都是人定的,一座墓中仅去一件明器的规矩都破了,还在乎点不点蜡烛?再者说了,咱们以往钻土窑儿,进一座古墓点一支蜡烛,点过多少蜡烛我是记不住了,我只记得百分之九十九都灭了。这次没有蜡烛也不要紧,你只当它灭了也就是了,反正没一次不灭的。”
大金牙凑过来说:“二位爷,摸金校尉传了两千年的行规,‘鸡鸣灯灭不摸金’,那是说墓室东南角上的蜡烛灭了,或是鸡鸣天亮,那就不能干活儿了。从粽子身边掏的明器,还得给人家原样放回去,一步一拜,退出墓室。可你们二位爷,钻一次土窑儿灭一次蜡烛,犯了多少行规都数不过来了,为什么你们还能全须全尾儿地蹦跶到今天,那能说是祖师爷不保佑?为什么犯了行规,祖师爷还会保佑?正因为您二位行得正坐得端,顶了天立了地,所以说,咱根本不用在乎有没有蜡烛。”
胖子说:“虽然你这个理儿说对了,但是你这个比喻非常不恰当,什么叫‘还能全须全尾儿地蹦跶到今天’?我刚才一琢磨,不点蜡烛还是不成,因为我已经习惯了,蜡烛不灭我都不会掏明器!”
大金牙说:“哎哟胖爷,您这不是要短儿吗?真没有蜡烛了,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咱横不能因为没有这根儿蜡烛,耽误了掏明器不是?”
胖子说:“你手里不是有根儿火把吗,你给我往东南角站着去。”
大金牙说:“胖爷,您是要拿我当蜡烛啊?开棺取宝没有我在旁边哪儿成?我大金牙干别的不成,在棺材里边儿挑明器,我要是排在二一个,可没人敢排在头一个。我得在您屁股后边儿给您支着儿啊!”
我说:“好!大金牙当蜡烛,打开黄金棺椁,看看玉面狐狸要找的宝藏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一边说,一边将大金牙推到东南角,让他举了火把别动。
雪梨杨说:“老胡,真要打开黄金棺椁?”
我说:“咱们已经走到死路上了,只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玉面狐狸既然有胆子一个人下来取宝,她一定有脱身之策,但是别指望她会说出来。黄金棺椁是我们仅有的机会。”
雪梨杨说:“你是想以黄金棺椁中的东西,迫使玉面狐狸带咱们逃出这里?”
我说:“对,所以还得给她留条命!”
雪梨杨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众人在火把的光亮下,凑近去看黄金棺椁,瓮形的金椁足有一丈多高,上面印刻着许多精致无比的纹饰,与商周之后的壁画形态完全不同,也不同于我们以往见过的棺椁。
胖子走上去踮起脚尖,伸开双手在黄金椁上摸来摸去。
我说:“你在那儿摸什么?”
胖子说:“见了鬼了!你不说这是个黄金棺椁吗?这上边儿可没有椁盖。难道这是个大金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