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这一屋子的人,他根本不用装乖巧!所以,这是真性情!亲妈遗传的熊啊!
熊也得上啊,除非不想混了。单他们仨,没什么,我们读书上进,毕业了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个儿。可这一大家子还得指望人家,还想抱大腿沾更大的利益。真要钱不要脸。
刘媛媛慎重思考了一下,带一点点女孩子的撒娇口气说:“你都看出来,脑筋急转弯不带这么玩的。”MD!我也不要脸了!
张子明含蓄地道:“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救,越宁略感欣慰,其他人他就没打算太费神——不划算。刘正鹏的想法,在一定意义上来讲,并没有错。越宁是需要帮手的,他的野心很大,光是商业上面的,就需要很多人。但是,他需要的是高素质的人才,不是给自己请来一群“讲传统”的“亲戚”。
越宁需要传递一个明确的信息——你们没那么重要!别把自己当盘菜!
越宁笑了,笑得很灿烂:“你们为什么要让自己为难?或者说,什么把自己放到这么为难的位置上呢?”
刘淑芬掐掐儿子的胳膊。
越宁笑道:“表哥跟妈妈是校友吧?”
这笑容有些怪异,刘谦礼臊得慌——尼玛!早说了!他就是个人精儿!早知有今日,打死不考那个学校了。家里为啥要让他考这么个学校?一是学校真的不错,考上了长脸,二是这个学校出来做官的几率更大,升迁更顺利,许多经商发家的人家也乐见孩子走仕途,第三就是不能对人言说的小心思——刘淑芬就是在这个学校里遇到顾川的,万一刘谦礼再遇到个出身极好的姑娘呢?
一打照面,就被识破了。不不不不,细思恐极,搞不好没打照面,人家拿到自家的情况说明了。
刘谦礼的脸涨红了。
对于明白人,越宁从来不会故意让他难堪,接着讲:“那个学校很不错,不论有多少苦衷,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走错一步想回来,可比一直走对的路还要难。”
刘谦礼不安地挪动了一下,坐直了身体:“嗯!”
刘淑芬给了儿子一个眼神:行啊你,开始给人上课了。
越宁也很无奈的,立起食指:“我只有一个建议,用工业社会的目光看这个世界,不要沉沦在农业社会的家庭作坊里。”
刘谦礼心很累:“我也不想。”
两人一人一句,氛围缓了过来,刘家全家都缓了过来。
越宁下一句又让他们听不懂了,他对表哥说:“你们这个样子,这个心态,是永远搞不定的,小慈乃大慈之贼。因为愚蠢的感情掉到坑里,除非全家死绝,别指望聪明人捞你。”
刘谦礼满心苦涩,这道理他怎么不懂呢?没用!是,他在家庭里讲话是有用的,但是效果远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大。像表弟这样的真天之骄子是不会懂的,全家要靠表弟,所以他能直接不给爷爷脸,刘谦礼自己呢?现在顶多是离开了家庭能够自给自足,家里不靠他,他就很难管束家里人。
越宁当然明白他的处境,捏了个响指,转而对刘正鹏道,“外公,明人不说暗话,有的人,送上门我都不敢用,用了不够我收拾烂摊子的。”
大舅是个孝子,终于忍不住看亲爹被个小毛头当孙子似的数落,进言了:“我们没有办事不牢靠的时候。”
“那又怎么样呢?最不缺的就是这样的人了,为什么得是您呢?”
大舅:……因为我是你大舅啊!可是亲妹子在这儿,这话他可不敢再讲了。妹子不识好人心呐!
越宁道:“看来您还挺明白的。我讨厌把封建伦理道德带到我身边来!谁想拿那玩儿捆我,我削死他。”
“可……”这外甥真是妹子亲生的,要不就是受妹子的不正确思想影响太深。任性离婚,还让儿子不亲舅家,这脑子是有问题吧?本来还想着跟妹妹合解的,现在已经不抱希望了。大舅试图给外甥灌输点正确思路,比如你孤身一人在顾家之类的。
大舅这种人,越宁上辈子遇到过——都是聪明人,并不是因为闭塞才保守。他们心里挺明白别人是怎么想的,却对别人的想法不以为然。或者说,按照别人的观点,他不能更大程度地获利,便死掐着对自己有利的那些不放,并且希望别人认同他。
“都是办事儿,为什么之前没人接收您呢?顾家国家大事都忙不完,您觉得自己够让人记十几年去压制的?”熊孩子的嘴巴,从来都是犀利的。
“那——”
“亲闺女亲妹子受了罪!都不肯帮她出火坑!我再跟你亲近,我眼瞎啊?”身为在李家坳泼妇堆里长大的熊娃,越宁客气的时候是装的,不客气的时候比他大舅流氓多了。一瞬间,刘淑芬产生了一种“其实我儿子才是文盲,我哥是知识份子”的错觉。眼睁睁看着暴发户亲哥像个傻秀才,被地痞风的流氓儿子挤兑得说不出话来。
大舅:……这可真是一言难尽啊。怎么跟亲外甥承讲这里面的曲折复杂呢?
这个时候,就是用得着外婆了,外婆颤巍巍说了一句:“我们那不也是为她着想吗?”
“……”在下佩服!
越宁对刘正鹏正色道,“您一把年纪还硬撑这儿没掀桌走人,为的什么,我清楚。我也给您指条明路——我事儿忒多,忙不过来,以后有事,你们听他的,我保你们平安无事。”说着,一指刘谦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