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大也是越宁的目标,笑道:“好呀。”
聊了一会儿,夏萌萌兴致越来越高,多介绍了自己的专业,她是外国语学校的,学的是日语。越宁很巧妙地适时开口:“我学过一点日语,不过看《源氏物语》有点吃力,又看了一遍丰子恺先生的译本。”
郑熙行微笑摇头,这小子真是太可人了,看出来夏萌萌有点嗨,有无意识显摆日语的苗头,自己先说了,日后戳破了,夏萌萌面上不好看。夏萌萌还没察觉,只是惊叹:“厉害!现在就会两门外语了。”
越宁笑得浅浅的,活了两辈子,会两门外语有什么好稀罕的?所有外语里他讲得最好的是英语,上辈子考过口译,因为考过了能拿到魔都的上岗证。日语是顺带一翻的,并不很专业。真正这辈子新接触的,倒是俄语。二中和县中有几位老教师,当年学的是俄语。其中一位对占着语言便宜,到北边下海跃跃欲试,正在复习中,越宁太闲了,晃悠悠过来,也混了点基础教程。
夏萌萌更喜欢越宁了,给越宁投喂饮料零食一点点。然后掏出个靠垫,安排越宁休息,还拿了个眼罩出来给他忙得不亦乐乎,满足极了。郑熙行看不下去了,只好解释:“她家里没人肯要她照顾……”
夏萌萌不依了:“是蓓蓓太不可爱了,还是宁宁好。”夏蓓蓓是她妹妹,今年十八岁,高三在读。长得小巧玲珑,性格却一点也不小鸟依人。独立又犀利,让想表现手足情的夏萌萌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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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车队拐进一条岔路,进了市区——林秘书安排了停车吃饭休息。吃饱喝足,继续上路,天没黑,就到了县城。
司机询问要往哪里开。郑熙行道:“先把宁宁送回家,我们再住县委招待所里去。”又跟越宁要联系方式,理由也很正当:因为要捐款给福利院,需要越宁陪同前往。
小胡老师的住处有一部固定电话,是小何医生拿自己的积蓄给装的,所费颇多,还精心挑了个520的尾号。越宁留了电话,车也开到了巷口。林秘书指了末尾一辆车,把谢老师送走。
越宁才笑道:“恐怕今晚这个号码就用不到了。”
“哦?”
“我得住个院。”
夏萌萌惊呆了:“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跟着下车的魏骏一个哆嗦:“兄弟,你又怎么了?”
郑熙行拍拍魏骏的肩膀:“要学会生病啊。”
“啥玩艺儿?”
郑熙行道:“走吧。晚上回了县招待所再说。”
居民们集资修的小水泥路,怕被大货车压坏了,在路口堆了两个水泥墩子,宽度刚好够三轮车进出。
看到了自己的行李箱,越宁向郑熙行道了声谢,准备接过来回家。郑熙行道:“还有行李箱,几步道,送进去吧。”
人家把你送到门口了,不请人喝杯茶似乎也不太好,越宁顺势邀请他们进去喝茶。林秘书自去安排车送谢老师回家。郑熙行三人带着几个随行的人,其中一人拎着箱子,浩浩荡荡往小胡老师的家里走去。
天还没黑,邻居家出来玩的小破孩见着了越宁,叫一声:“宁宁哥,”就大喊着跑掉了,“胡老师胡老师,宁宁哥回来啦!坐大汽车回来的,比面包宽,没面包高……是辆扁面包!”
小破孩的认知里轿车比货车高档,面包车介于两者之间,看到一行人乘的是比较大型的轿车,他就迷惘了,不知道这车比面包车是高档还是低档。心算了一下,觉得两者体型中和一下,应该是差不多了,就决定认为这个也是面包车的变种——扁面包车!宁宁哥坐扁面包车,有点掉价啊,怎么也得是小汽车送回来的。
魏骏一路睡,现在特别精神,深吸一口清凉的空气,正要发表感慨,听到这一句差点没噎死:十辆面包车能换我这车一个轱辘吗?小兔崽子你识不识货啊?
小胡老师却很吃惊:“不是应该明天到的吗?”火车的车次一查就知道,应该是先到市里,然后市里再乘汽车回来,火车还慢,必须是次日到家。等越宁一行人到了门口,小胡老师更吓了一跳——这是惹上什么事了?
郑熙行风度翩翩,夏萌萌活泼可爱,魏骏,魏骏被收拾得不敢再开口,三人取得了不错的印象分。郑熙行诚恳地向小胡老师解释了越宁的情况,一面留意看她。小胡老师也没让人失望,虽然对魏骏很不满,首先还是关心了越宁的身体状况:“怎么又倒了呢?还说养两年好了,就能放心叫你出去上学的。”对郑熙行倒还表示了感谢——郑熙行的姿态做得很足,又勇于承担责任,越宁在她看来又有病根。
就这样吧。小胡老师无心应酬,还是倒了茶水,三人缓啜几口。夏萌萌看看墙角桌上放着手风琴,还问越宁:“你会哦?会的可真多。”
小胡老师道:“我水平不高,勉强教他一点基础。”
魏骏想表现一下,抢着说:“哎,要是在帝都,能到少年宫去……”
越宁耸耸肩:“今年我就过去,大学老师水平应该更高一点。”
魏骏:你也太不谦虚了!
小胡老师短促地笑笑,问他们住处有安排没有。郑熙行已经把充作客厅的正间打量完了,顺势告辞:“已经安排了招待所了。对了,明天事情办完,我们再去看宁宁。”也不等小胡老师推辞,就留下了一些省城的特产,一行人上车去了招待所。
小胡老师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过来就审越宁:“什么叫去看你?你怎么昏倒的?现在身体怎么样?”
越宁:“嘘——”比了个口型,“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