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张华山恭请圣主万安,皇贵妃娘娘金安。臣等于本月初四日恭折请安,奉皇上朱批。臣等恭聆之余,心中甚觉快慰。仰赖圣主殊恩,即便发胖后如何不堪寓日,臣等亦无顾虑。此次仰蒙皇恩,委实发胖而不堪寓日,且其身体又笨重,每日仍领中军纛爬大山,必百尺竿头,早日修身。只家中夫人见臣一步三喘,犹有嫌意。臣等按部就班实难快效,闻皇贵妃娘娘素有医书养生之长,圣上老夫聊发少年狂,望得指教。为此谨奏闻。
雍正侧着身子,只见禾青一脸兴味,不过一瞬又是春笋怒发般,绽开眉眼。
禾青眉眼一动,把折子递了过去,“四爷看看,是太傅张大人的折子。”
太傅年岁已长,身上只留着太傅一职,往日静享清福。故而禾青不多顾忌,语气中满是揶揄笑意。雍正接了过来,他整日批折查阅的功夫早是一目十行。在禾青看来,不过是眼波一转,目光便停滞了。
禾青见此,笑的花枝乱颤,肩头直抖。喉里碰撞清脆笑声出来,“四,四爷说,该回什么?”
雍正微微敛目,提笔覆上。
朕就是这样少年,朕就是这样修身,尔等心宽体胖,且就胖着吧。
略一点,一勾笔,雍正便随手扔了奏折,“再看别的。”
禾青笑的抹开眼角的水珠,看着跟前这个小气的人很是无奈。太傅向来虽不迂腐,但对雍正始终是秉着君臣之别的恭敬。往往严肃规矩的折子,难得对上她略轻快些说话,倒是惹了雍正不痛快,禾青抿着唇,笑盈盈的把折子放在一侧,打定主意最后的时候再自己添上几句。
免得有人又犯小心眼。
禾青有意翻了一下,那些来往回复的官员也摸出了上头的性子,对着雍正的折子也渐渐夹了许多慰问禾青之余,并一同探究养儿育女的经验之谈,顺道就是养生之道,如此种种。偶尔雍正见了一些,还要在禾青后面添上两句,针对禾青教养的软弱,很是严厉的教导一番。
至于官员到底听谁的,那倒是另一说了。
有了这位不着调的张大人,雍正批折的时候明显一心两用。时常正大光明仗着眼镜,很是清晰的撇一眼,而后言语让禾青加上去,或是直接草书一般写了上去,一时之间也是趣味无穷。
若是一般的,禾青也学着雍正的习惯,答一句知道了就可。
焦进带着奴才进来传膳的时候,禾青已批了大半折子,起身将打了水的布巾搅干,热气氤氲的送到雍正的手里。
回过身来,禾青自己也擦了擦。对着纸笔难免会沾到笔墨,若是仔细闻,禾青的手都泛着一股纸墨的香气。这种香味就像是普通的水果香气,清甜舒爽。但毕竟来往地方转移,至少有四五个人摸了折子,禾青颇有些依依不舍的净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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