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国柱抚着白须,瞧着禾青哭红的眼,瞪眼道。禾青见此破涕而笑,张氏恼的掐了武国柱的胳膊,“你个老家伙,女儿见了咱们高兴,哭哭怎么了?”
禾青不曾见过张氏在儿女前这样硬气凶狠,眼里汪汪的眨着眼。张氏瞧了心里更疼,哎呦呦的上下打量禾青,轻道,“咱家小姑娘是贵人了,不能再哭了。哭的母亲这心头,都难受呢!”
张氏说的钻进了禾青的心窝里,鼻子一酸,胸口又是难言的情绪沸腾起来,唯有抿着唇狠狠点头。
富察氏笑着请武国柱和张氏坐在一处,待到禾青收拾好了情绪,两眼珠子依旧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而后才瞪着富察氏,满是怨气,“你们一个个的都害我,非要齐齐过来看我笑话!”
“怎么说是害?”富察氏见禾青只拿她开刀,哭笑不得,“爷说让娘娘正经高兴一回,早早说了反而让娘娘等得神思不静,不若把老人家送到跟前来,这才是好事呢。”
“就是就是,就想着见了咱们是个什么神色,我也是忐忑不安。”张氏也有些说不出的激动,回过神来竟是拿着袖口摸了摸眼角。这动作,看得武国柱哼着白了一眼。
园中是禾青做主,如今院里关上门,不必要守太严谨生疏的规矩。
等到武有志扬马赶来的时候,禾青便在院中张罗,设了小家宴。只有这么两辈五个人,十分简单随意。但即便是松快没有以奴才相称,但依旧是奉禾青为主,坐于上方。禾青拉着张氏和武国柱坐于身侧,“再没有想过你们要来,这下来了,我还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氏身子太好,直至喜丧禾青才反应过来家中父母已是高年。便是张氏也有六十余岁花甲之年,武国柱更是古稀。在汉人并不从擅武学的人而言,两位老人面色如常,精神焕发的模样,才最让人欣慰欢喜。
禾青喜出望外,连忙给张氏和武国柱夹菜,武有志颇有功劳的得了张氏几筷子的肉食,让禾青见着瞪了几眼。
见得一面便是欣喜若狂,武有志用过膳便匆匆离去。禾青一路把双亲送上了马车,这才依依不舍的回到院里,很是唏嘘,“原来我还不知所谓觉得岁数上涨有些精神不济,可今日见了父母,却觉得自己实在有愧。”
“主子只是觉得没有新鲜事,难免无趣。”三儿笑道。
禾青心里一跳,无趣?她这阵子心里恹恹的,看着人似乎愈发娴静,实际上却总觉得缺了什么,没有精神也不愿动弹。如今想来,若是时日再长些,只怕在这众人随她心意的幽静院子里,是要熬出心病来了。
好在,恰好自家人来到,倒添了自己这心绪。
禾青犹自后怕,毕竟自己说来年纪不轻,可果新没有善后,朝曦还有着身子,弘昰更是离京未曾成亲,怎么能上有老下有小的时候,撒手不理的?说来,倒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心肝,太过自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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