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意料之中的,却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惊异,“侧福晋?”
她不过睡了一觉醒来,这圣旨下的这样快,连着侧福晋该有的冠服,并有阿哥的名字也赐下来了。按照规矩,凡有生子女者,应当是四阿哥向宗人府汇奏请封侧福晋,得皇上认可后,咨送礼部册封。下送定制的冠服,入册。
等等章程,确是让她一眨眼睡了过去,丝毫没有印象,说来也实在荒谬。
这么说来,倒是四阿哥早有打算,或是直接给皇上请命的。这么一想,禾青心头竟是说不出的情绪,只觉得揪着心头有些酸,又有些甜。
弘昫哭起来的时候,禾青这才见到了自己的孩子。白嫩嫩的小脸,五官竟是分明,禾青看着有些好笑,“都说女肖父,儿肖母。朝曦模子始终像我,可这孩子怎么还要秀气些?”
三儿靠拢来,仔细打量着。虽说清朝入关后,多事都更规矩了,可兰英深处蒙古,家中那些妻妾依旧是杂乱得很。自认是有好多弟弟妹妹的兰英,却是一笑,“朝曦格格性子倔,脾气上来定是像四爷。弘昫阿哥还不曾睁眼,但五官当真是像主子。”
兰英谨慎的不敢多叫侧福晋,又觉得声声福晋,叫人听了总有别的意味,终是随了三儿等的叫法。
“可不一定,朝曦的眼像足了四爷,这孩子如今没开眼,还没个准呢。”禾青倒不气恼这些,反正两个孩子都是自己生的,怎么看都有自己的模子在,何况孩子就在她的膝下,总不怕什么。这么一想,禾青一怔,“朝曦什么时候回来?”
“太后听闻主子得了阿哥,说让主子好好养月子,三朝的时候带进宫让两姐弟见一面。”
禾青轻轻地拍着襁褓,似是下意识的动作,低着头没有再说话。弘昫醒来的时候,张着嘴巴就要哭泣。禾青挥退了奴才,轻车熟路的撩开衣襟,喂饱自己的孩子。
罗嬷嬷早前知道禾青的动作后,终是没说什么,这回更是明目张胆的。几个奶娘也只是被罗嬷嬷放在耳房处,几人一同说说话,更加了解些。
孩子小又没做什么,吃了两口竟是饱了。似乎有些急,还打了嗝,禾青低头擦着嘴边的奶,却是对上一双惺忪睡眼。黑翡玉石的纯粹,太极盘上黑与白的绝对,滚圆的杏眼不眨眼的看着禾青,清澈透亮的,让人动弹不得。
禾青也的确不得动弹,坐在那处身子更是僵硬如山石,脸上还残余着方才的笑意。禾青自知自己这幅模样,定是好笑得很。可看着一双与自己那般相似的眼,骨肉连筋,心肺好似被什么刺中的一个激灵,通身舒畅。
总算明白,四阿哥那会子抱着朝曦时,那般让人吃醋的温柔了。
这并不是血肉的继承,更像是人生之中,多了一个自己,陪伴着自己,一个至亲。这是一种无法抵御和想象的美好,弘昫眼珠子骨碌转了一下,禾青勾着嘴竟是什么都数不出的傻乐呵。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弘昫又是疲倦的张着嘴巴,打了个哈欠。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