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嗯了一声,神色却是温柔了下来,抚着禾青的肚子,蓦地浅笑。
太医是平日里把脉的,由头自然是禾青风寒身子不适的话。确认禾青当真是一个半月的身子,太医又叮嘱了一通,尤其这一段日子风寒,更需将养。
禾青一一的听着,偶尔四阿哥还要问上一句。许多禾青是自己明白的,四阿哥既然要问,禾青也不阻拦,坐在床榻上看着四阿哥送着太医出去,还偶尔问上两句。秋冬捧着温水上来,逡了弯着腰的太医一眼,“四阿哥看中主子,瞧把太医吓得,脸都红了。”
“惊吓是脸白。”禾青严肃的纠正,秋冬却不以为然,点了点头,“反正就是好。”
秋冬对禾青有身子,是最典型的表现人物之一。这几日腰板挺得直直的,虽也说笑,却勤勤恳恳的,手脚利落。自然,也少不了凑在禾青面前,嘚嘚瑟瑟,笑的好似偷了吃的老鼠似的,眉宇总有些暗喻。
禾青睨了一眼,捧着温水,暖了暖手。天气热得很,禾青喝了一口下去,又觉得热的不行。屋里窗棂开了一半,把吹着头了,又怕热着了。禾青看着窗棂,想了想,忍着没有说话。她如今虽然是大喜,可风寒一事,始终让她不得意。
太医开的滋补,禾青乖巧的喝了几日,风寒这才退散。
乌拉那拉氏听闻禾青有喜,惊了一下。可又看着自己的弘晖,倒是镇定的送了贺礼,请安时也道免了禾青的礼,“如今二格格晓得说话学走路了,妹妹这回也能轻巧些。”
“说不上轻巧,这孩子闹起来好似皮猴子,谁都叫不住。”禾青对于朝曦的话题,整个人都弥漫着为母的慈爱模样,嘴角笑着很是温柔。
“四爷是说过二格格乖巧的,妹妹可不要骗我。反是弘晖,夜里也让人不安静,实在恼苦。”乌拉那拉氏一副为子忧愁的神色,逗得禾青心头很是好笑,面上却是忍了忍,状若不知的回道,“怕是睡倒了,奶娘又不晓得数,阿哥饿了就只管喂奶放水。孩子还小,过一段日子,福晋就晓得了。”
乌拉那拉氏神色不变,“当真是早做母亲的,经验也足。”
禾青点到即止,见乌拉那拉氏说话都淡淡的,也不再逞强出头说话。只是当夜,夜里不安静的大阿哥,就这么帮着乌拉那拉氏,留下了四阿哥。这样院子里时常的情况,谁都说不好是故意的还是凑巧的,禾青也没有太多在意。
反而是之前提过的妾侍,其中前几日进来的一个使女缠上了妙鹤堂。按说,是该百花齐放,想尽办法得到四阿哥的欢心。偏偏禾青就这么走了一趟,身后就留了一条小尾巴。
“那是使女兰英。”三儿凑近和禾青说道。
兰英眉目说不上秀美,更似男子般剑眉飒爽,颜色也是平平。只是个人气质,是个好爽性的女儿家。头上发饰很少,不过挽着簪了一朵绒花,站在三儿跟前也显得落魄。这样的使女进来,自然是不得人眼的。
向来爱在滕妾跟前树威的李氏正忙着养二阿哥弘昐,四福晋宽宏贤惠,该有的分例拨了下来,不苛刻,只要不犯了规矩,似乎从不过问。这样一来,在这个略显萧条的院子里,禾青莫名的成了一朵牡丹,谁都想来沾点宠爱。
四阿哥宠爱禾青,又有肚子争气,几个滕妾盯紧了妙鹤堂这块吉祥宝地,小心谨慎又飞蛾扑火般纠结矛盾的,总在禾青出现些陌生的面孔。唯有这个兰英,不过一个使女,便是白眼相对,她也笑嘻嘻的坐在一面垣廊,一副就爱看禾青的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