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青却连连摇头,“现在就不要了。这大冷天的,新新鲜鲜的送过来,回来炒的老了不说冷了也没那滋味了。”
罗嬷嬷扭眉,三儿又下了肉,禾青低头夹了一口吃,“秋冬你去取不辣的来两个,下锅子里烫吧。”
这样好吃么?
秋冬低头出去了,罗嬷嬷无奈帮着下了丸子,免得禾青馋嘴连着吃了肉,一会儿腻着了可不好受。
禾青吃着冒了汗,喝了一口热汤,忍不住就脱了身上夹袄。又见只有贴身的几个人,禾青索性把身前上头的几个纽扣解了,摸着脖颈处的一层湿汗,很是狼狈。
做主子的吃的这么享受,就是春夏秋冬二人,也放开来在一侧端着碗儿吃的热气腾腾,满面通红。这样欢愉的用完宵夜,禾青撑着肚子在屋里头转悠一会儿,罗嬷嬷端着热水进来洗身子。热气熏着好一会儿,禾青感觉消化差不多了,换上中衣躺下歇息了。
晨起康熙三十四年大年初一的日子,禾青一起身,就让罗嬷嬷忙里忙外的赶着抹了妆。禾青昨夜很晚了才吃完,闹腾着吃吃喝喝,起身后歇息不足。罗嬷嬷叨叨着没有以往的精神气儿了,又说禾青汤水用的太多,脸上似乎浮肿了起来。
禾青坐在绣墩上,随着罗嬷嬷忙活。妾室早早请安,四阿哥才从永和宫处回来。两夫妻从乾清宫,慈宁宫再到永和宫只见周转,等回来时已然很累了。禾青规规矩矩的跟着说了吉祥话,回了屋里,竟有些不知做什么好。
又想起自己昨日吃的痛快,一时又一时的□□夏秋冬去后院摘。禾青过去的时候,只见几株辣椒树已经去了一大半的青椒,土里的小青菜也被摘了不少,似乎一夜之后,蝗虫过境般的可怜模样。
禾青倒不后悔,只是嘴里又馋了起来。眼眸里发着绿光似得,紧紧的盯着土地,都能看出洞来般。三儿见此,赶忙跟下面说好,再带着蔬菜之类的进来。尽早摘种下来,至少要满足主子的果腹食欲的问题才行。
三儿如此灵巧办事,看得罗嬷嬷一个劲儿的摇头。她总觉得禾青带着一个这么宠自己,任劳任怨的奴才在边上伺候,当真是福祸相依,切勿坏了人心之本,才是最好。
罗嬷嬷不是个多嘴的人,如此想着,过后私下再和三儿商讨一下。若是纵着主子坏了脾性,以后可如何是好?怎么说,禾青也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三儿也只是单纯的凭着心里头的感激行事。
禾青拉着奴才一同上下忙活,上面无人打扰,裘絮阁过年的气氛也格外的浓。主子不找事儿,奴才过的很自在清闲。以至于四阿哥来,看到这样随着禾青随意的院子,更是不能言说的皱紧了眉头。
这个姑娘,还真的是会过日子。
四阿哥转了个廊道,就看着禾青着着旧的常服衣裳,紧了腰带,卷着衣袖裤脚,蹲在篱笆栏里埋头忙活的样子,沉默的没有说话。三儿在边手脚很快,似乎要上前帮忙,禾青却不依就要自己弄好,更甩手让三儿忙活别的,十分坚持,更固执。
对比那些年节花枝招展的女人,禾青如此看着,朴素的不像话。
若不是怕冷,脖子处圈着他给的狐毛围脖,他都觉得此人有些陌生。没有武小姐的肆意洒脱,没有武侍奉的规矩小调皮,没有武格格的嬉笑娇羞,冬季的天禾青也能起了一头的热汗,胳膊随意的往额上一抹,就此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