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了。”湘儿回道。
“这么晚了!”禾青一惊,回头看着泠红有些脸红,“都怪我顽着上了头,都不晓得看时辰耽误姐姐了。”
泠红眯着眼睛,想要说什么,却似乎嘴里还喊着迷糊拿手捂着,留着眼睛泪花花的眨着。禾青有些好笑,连忙起身让坠儿拿披风来,“姐姐赶紧歇下吧,我这也赶快回去了。”
泠红没说什么矫情话,只让奴才跟着禾青送到院门口去。
禾青拢着身上的锦绣披风,这本是春季的衣裳,夜里穿着却很是适合。月白风清当头,一路走着静悄悄的,除了守夜的,都见不着旁的人。
屋里的几个丫头都睡了,剩下两个烧着开水等着主子回来。
禾青一进去,脱了披风就捧着一杯热乎乎的茶水。吃了一口,骨碌碌的在嘴里流着,最后才顺着喉咙吞了下去。回着普洱的醇香味,禾青打发了丫头回去,只见湘儿来回转着在床榻间准备铺拾着。坠儿眼观鼻,鼻观心的不见外人前的亲近,不苟言笑的回话,“老爷先是说了州判大人李姨娘给族里带人打发走了。大爷的师傅也寻着了,似乎是京城里大有来头的。”
京城?
禾青微挑眉,虽自觉京城与自己无缘。可越是这般,听闻了一些京城十里长灯,华灯璀璨的繁华之景,禾青听着怔了一会儿。却一转眼对着坠儿双眸,又觉得自己魔怔了。摇了摇头,禾青不再多想。
本以为阿玛是有要事要与母亲说道,不想只得了这么些面子的事儿。不过禾青也不强求,打听这些都是母亲允许的。不过就是让自己耳根聪慧灵敏点罢了,禾青放下杯子,没让坠儿再说的。想着大格格泠红身子弱点,吩咐着坠儿注意那面的动静,泡了脚,洗漱齐全后这才歇下。
如此几日,张氏打理竟有了几分严厉果断之风。禾青几回在张氏跟前转悠,都没有得到什么回应。禾青最后作罢,干脆做个孝顺的幼辈,帮着张氏去了太太房里,侍奉汤药。
太太李氏倚在床头,手里摸着一柄五镶白玉如意。禾青手里拿着一本话本,正张着嘴抑扬顿挫的带着话儿说得很是动听。李氏眯着眼睛听着禾青声音轻灵灵的,宛转悠扬的娓娓道来,神色很是满足。
张嬷嬷端着一盅汤进来,看着太太这般,轻手轻脚把东西放下,转身走了出去。
“嬷嬷怎的出来了?”李氏房里的一个丫头看着张嬷嬷进去了又出来,手上空空的,偏偏脸上还带着笑,觉得有些奇了。
张嬷嬷睨了这丫头一眼,挥手让这些年轻的丫头走开。才站了一会儿,却不想外头起了动静,张嬷嬷皱着眉头,不满的走了出去,正巧和武顺碰见了。
武顺是跟着武国柱走动,平日里也只在书房候着的亲近人,行事向来稳妥。张嬷嬷收起了脸上的不满,“老爷有什么事儿吩咐?”
“老爷吩咐太太好好将养身子,还让人抄了些药膳来,请让太太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