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和烟柳也听出来桃叶话里有话。
烟柳垂眸不语,陈妈妈低声训道:“姑娘跟前遮遮掩掩的作甚么?有话好好说!藏着掖着的,没的让人心烦!”
桃叶抬眼朝秦楚青看去,却见她正似笑非笑地望过来,不由浑身一僵。讪讪笑笑,忙低下了头。
“这东西……你是怎么弄到手的?”秦楚青将账簿往手边桌上一丢,浅笑着望向桃叶,“一般说来,此物都是放在柜子里锁起来的。你该不会是把锁撬了罢?有没有留下甚么痕迹?”
“没有没有。姑娘放心。”桃叶连连摆手,“奴婢先前在老太太跟前伺候过,知道老太太的习惯,平日里钥匙会搁在什么地方。最近奴婢都有去找以往玩的好的姐妹说话,方才请她们吃了点酒,借口内急,寻机会把钥匙拿了出来。”
说是拿,任谁都知道她是偷的。
而后的事情一目了然。她再偷偷用钥匙,把账簿偷来了。
陈妈妈面露不赞同,却也没再说话。
秦楚青沉吟半晌。桃叶大气也不敢出。
许久后,秦楚青方才淡淡说道:“不错。”又吩咐烟柳,“取五两银子给她。”
桃叶面露喜色。
陈妈妈忍不住道:“因你说你母亲病重,急着用银子,姑娘方才给你寻了个事情做。你自己心里要有分寸,何事做得。何事做不得。”
这时烟柳已经将银子取了来。
桃叶紧盯着银子,也没听清陈妈妈说了什么,只管连声应“是”。
陈妈妈看她那模样,张了张口,最终却是什么都没再对她讲。
待到桃叶欢天喜地地离去了,陈妈妈才重重叹息了声,想要劝秦楚青几句,又见她已经开始凝神细看账簿,只得弃了这个打算。
三人出屋后,陈妈妈才不放心地说道:“那丫头不是个省心的。姑娘莫要太信任她才好。”
“妈妈不必担忧。”烟柳在旁劝道:“姑娘不是糊涂人。”
烟罗也说:“一个非要给了银子才肯为主子做事的,哪能信得过?姑娘心里透亮着呢。没那么容易被她蒙蔽。”
陈妈妈想了想,这才安下心来,道:“也是。是我糊涂了。”
秦楚青在屋里待了很久,有小半个时辰,方才又唤了人进去伺候。
她小口抿着茶,片刻后,忽地把茶盏一搁,说道:“准备准备。我要去敬王府一趟。”
“敬王府?”陈妈妈愕然,“姑娘自己去?现在就去?世子爷可是不在府里。”
秦正宁近日来为了暖栀院的事情,忙里忙外,很多时候都不在伯府。
“对。有些事要拜托王爷帮忙。”秦楚青说着话的功夫,已经起了身,“不用等哥哥。我有几句话同王爷讲,说完就回来。”
见她已经拿定了主意,陈妈妈知道再劝无益,忙匆匆出了屋子,去作安排。
敬王府守卫森严,原先只是听闻罢了,真的见识到,方才知道此言非虚。
偌大一个府邸,竟然在外面四处都有巡逻的人。到了门前,更是有十六个侍卫分立两侧,四人在大门旁,八人于阶下。
车子一进入敬王府的范围内,巡逻的人就已经心生警惕,盯上了车子。
待到马车挨近大门,门口的十六位侍卫便刷地下齐齐抽出了腰间佩剑。
旁边一个正闭目倚靠在大门边的高大黑衣人似是被抽剑声惊醒,一下子跳将起来,嚷嚷道:“什么事什么事?有刺客有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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