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远道,“寇秋曾和我说过,他的记忆会混乱,人也会逐渐失控。”
“因为疫苗有缺陷,”蔺昂垂目,“我和季薬也是这两年才发现疫苗的问题,所以他才急于把小秋接回来,企图抑制他体内失衡的机制。”
“但你们失败了,对吗?”荆远藏在斗篷中的手攥的太紧,指甲划破肌肤渗出鲜血,长此以往,寇秋求他杀了自己的悲剧难免不会再次发生。
“usquebaugh-baul,还有酒窖里的每一瓶酒,季薬都注射了新的疫苗,但寇秋服用后没有明显的改善,昨天的鸡汤里也溶解最新一代的疫苗,但依旧没有效用。研究一种疫苗本来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一朝一夕即便完成也是残次品。”
荆远认真观察他脸上的神色,“并不是毫无办法,对吗?”
“只是一种设想,”蔺昂双手交握,整个上身的重量通过肘关节释放在玻璃桌上,“从源头毁灭。”
他把一张照片递给荆远,“这是小秋之前带回来的青年,应该属于他分裂的个体之一,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我和季薬产生一个大胆的设想,除去最本质的恶源。”
“什么意思?”
“他身上有很多种性格被分裂,但很多都是无关紧要的,最能影响他的应该是嫉妒。”
“寇秋没有嫉妒这种情绪。”他总是冷眼看待每一个不相关的人,伫立在一旁,只做一个旁观者。
“他有,并且一直存在,”蔺昂揉了揉眉心,“只是这种情绪隐藏的太深了,以至于才成为可能害死他的元凶。”
“他的教育环境,生长环境,童年父爱的缺失,母亲的欺骗,还有陈林的心怀鬼胎,这种情况下,即便是神也不能做到心平气和。”
“可他做到了。”荆远皱眉道。
“问题在于他做的太好了,”蔺昂道,“寇秋把这种情绪不断压抑,通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最后分裂出的由嫉妒构造的人格,他的力量,狡诈,实非常人能够想象。”
荆远只关注问题的根本,“所以只要杀了嫉妒就好。”
“没那么简单,你以为小秋真的没有想到有这种办法,他恐怕比我们任何人都想到的要早,可他却让你杀了他,而不是嫉妒。”
听到这里,荆远浑身一颤,“他只是没有想到。”
“他是不愿意承认,”蔺昂,“他不愿意承认他曾幻想过拥有这些东西,父亲,母亲,和谐美满的家庭,所以他轻视它们,否定它们。”
荆远低下头,久久没有说话,他依旧记得那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寇秋找到他,告诉他已经别无他法,只能一死。
良久,他抬头,说了一句,“救他。”
蔺昂,“找到嫉妒这种人格,他想比也明白,自己和寇秋,势必只能存活一个。”
去市人民医院的路上,前方都是车辆的鸣笛声,还有司机不耐烦的抱怨。
寇秋看着路面,“路太弯啊,怪不得这里老堵车。”
蔺安和耐心等着前面的车过去,“在弯了的人眼里什么都是弯的。”
寇秋微笑点头,“告诉我,门把手是什么形状的?”
蔺安和,“……弯的。”
本来十分钟的路程,因为路上堵车,硬是开了将近半个小时,总算到了医院——
寇秋,“你让我来就是为了给你付医疗费?”
墨问,“不付钱不给看病。”
护士给他包扎完胳膊上的伤口走出去。
寇秋,“你的钱包呢?”
“逃跑的时候掉了。”
他注意到墨问的床边放着一把小提琴,看上去很眼熟。
“特瑞西昨天拍卖的那把。”蔺安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