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6公子心下微动,从座位上站起身来:
“臣送殿下。”
裴司礼拂了拂手,声音清冷,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
“不必。”
他带着裴放一起走出房间,刚刚走出来,他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出身于皇室的敏锐直觉,让他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下药了。
身后,那名6公子已经追出来,恭敬地拱手朝他道:“殿下,还是让臣送您吧。”
今日的宴请是6鸣为主家,在宴席上出了问题,就只能是因为他。
裴琰之那张冷峻的脸庞上寒意一闪,一双狭长的黑眸眼神凌厉,低沉的声音中带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
“6鸣,你好大的胆子!”
6鸣心知是方才自己妹妹给的药起了作用。
他妹妹6烟方才将药交给他的时候,只说这药投放在酒里,会让裴琰之在喝过酒之后就像醉了似的,他就可以借着扶裴琰之休息的机会,将他扶到隔壁的房间里,而他妹妹已经早就在此等候。
她只需将自己的衣衫一解,接下来的事情就是水到渠成了。
可他将那颗药下在酒中之后,裴琰之喝下却并没有半分醉酒的模样,他正心中担心着,就听裴琰之说要走。
如今已经到了这一步,就得把这件事情办成,否则对皇子下药的罪名他们6家担当不起。
他见裴琰之没有任何反应,也只道是药效或许还没来得及挥出来,便想着跟着一起出来送送裴琰之,想再寻找机会将裴琰之扶到隔壁的房间里。
可眼下,看裴琰之的这副模样,哪里像是中了自己妹妹说的那种药。
分明,分明就是合欢散!
6鸣也是男人,见裴琰之那副呼吸沉重、眼睛充血的模样,便已知晓。
他怎么知道自己妹妹竟然敢给他这种药,他连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臣也不清楚殿下为何会这样,臣真的不知道啊!”
眼下事情未成,他也不敢认,只能将事情一推四五六,否则等待他和他妹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
“谁给你的狗胆,竟敢对吾下药!”
裴琰之怒意正盛,玄色的衣袍下一只长腿伸出,狠狠地给了他一脚,丝毫不顾如今正在酒楼的二层。
而这时,正在酒楼二层大厅屏风后面的尹沐苒则是暗道一声:时机已到。
她连忙理了理衣服从屏风后娉娉袅袅的走出来,状似无意的遇见这一幕,惊讶的叫了一声:
“殿下。”
裴琰之抬眸,就看见那个熟悉的娇小身影正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今日她身着一身淡木黄色的衣衫和襦裙,天气才刚暖和起来,她还穿着一件薄绒的暗红色褙子,挽着一条同色的淡木黄色披帛,整个人都显得十分娇小明艳。
站在她身后的一名婢女,手中捧着一件暗红色带帽的加绒披风,许是酒楼里暖和,她并没有将披风穿在身上。
“苒苒,你怎么在这里?”
裴琰之强忍下自己心头异样的感觉,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心,声音有些嘶哑。
“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用膳,这家酒楼的菜品可好吃了,不然殿下在这里做什么。”
尹沐苒微微偏着头,一张白皙温软的小脸上一副明媚俏皮的神色。
她垂眸,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男人,然后朝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