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的时候本来就有点左撇子。你知道,得我们这种病的人,很多都这样。”
“说得自己好像是个低能儿似的,我的大天才,别那么谦虚成吗?”
“我是天才吗,我一直觉得自己就像个傻瓜。”
“怎么了?”
赵惜月伸手抓住他的右手腕,拿起来仔细看了又看。手腕处有淡淡的疤痕,不细看的话很容易忽略。难怪接触了好几回,她都没瞧见。
“还疼吗?”
“早不疼了。”
“我是问你,这里疼吗?”
她的指尖在他的胸口游走,最后停在了心口的地方。
许哲一伸手抓住她的手,硬生生从自己的身上拉了下来:“不疼,手都不疼了,这里怎么会疼。”
“可是我有点疼。”
“赵惜月,你现在才来说这些,似乎太迟了。”
“虽然迟了三年,总比不说好。你这手上的伤,是因为我才受的,是不是?”
“跟你没关系。”许哲一个用力将她的手狠狠甩了出去,“你要只是为了谈这个,现在可以出去了。”
“许哲……”
“不好意思赵小姐,我们并不是很熟,那天在我家也没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也不必对你负责,你要是觉得手腕酸痛需要看医生就去看,回头拿收据找我报销医药费即可。”
赵惜月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他:“是,那天确实没发生什么,但我们从没发生过什么吗?三年前的事情总不会是我做梦吧。”
“是,你给我的酒下药,我一时不察着了你的道。不过你看,我也废了一只手,算是付出应有的代价了,我们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你要觉得不痛快我就给你点钱,要多少。”
他说着去摸钱包,还真一付准备拿钱打发她打人的架势。
赵惜月明知道他在侮辱自己,可就是贱兮兮地不想走。她想他还能做到怎么绝,骂她一通还是打她一顿?那些曾经幻想过的美好,如今都支离破碎。
果然这是场硬仗,就算自取其辱也得打下去。
许哲掏出钱包里所有的现金:“大概有两万,够不够,不够我给你开支票。”
“够了。”赵惜月大方地接过来,“从前你给我一万,过了这么些年涨到两万,已经不错了。”
她这话一出,许哲不由一愣。
他想起在香港那一回,她替他追回钱包,当时他就把钱包里所有的现金都给了她。
那时候的赵惜月有点狡黠,有点纯真,是个被生活压着却还乐观向上的女生。可现在的她,成了一个陌生人。
“我有时候想不通,那么难的时候你都熬过去了,为什么后来会变成那样。”
赵惜月把钱装进口袋里,冲许哲凄然一笑:“因为你不知道,我现在承受的压力有多少。算了,我看你挺忙的,你继续忙,我先走了,你要想起我了可以打电话给我,我随叫随到。”
说完她转身要走,许哲却叫住她:“赵惜月,你为什么这么糟蹋自己?”
“谁叫我喜欢你呢。别人想要我还要不到呢,莫杰西一见我回来就巴巴来找我,说要跟我恋爱,被我一口回绝了。可你不一样,哪怕不给钱,哪怕倒贴钱,我还是会给你,给多少给任何东西都行,只要我有。许哲,我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坏。”
她站在门口冲许哲微微一笑,轻轻关上门。站在门口她捏了捏手心,发现里面都是汗。
他这人如今铁石心肠,刚刚那番表白未必能打动他。
许哲却有些微怔,疲倦地揉着眉心。他们两个是怎么了,为什么总不能坦诚地谈三年前的事情。有这么难吗,不就是揭开过往的伤疤而已,为什么总在回避。
他看着面前喝得只剩一个底的咖啡,少见得心烦气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