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匕首插回刀鞘里,抿了抿唇开口道:“我很喜欢这份礼物,不过容我问妻主一句,这匕首可是玄铁做的?”
贺爽微微唅首,她的声音里带上了几分怀念的感慨:“这做匕首玄铁是我的母亲偶然得到的,当年她花了很大的代价请了徐工做的这把匕首,不过当这把匕首做出来的时候,她已经离世,母亲的原意是用这把匕首来防身,我尚未用过,我觉得把它送给你正好。”
她当然知道容晏为何能一眼看懂这刀的材质,不过还是故作疑惑地询问:“我同样有个问题,母亲说这玄铁是天外来物,她能得到本是偶然,晏儿怎么能一眼看出来这是玄铁?”
就见容晏衣袖抖了抖,一把匕首就落到石桌之上,这匕首的刀鞘远不如贺爽送的那把华丽,匕首的把手磨损不小,显然已经被人使用了不少时日。
容晏让匕首出了鞘,仍旧在石桌上切豆腐块一样地切了个口子,他看上去比之前更轻松,而且切面也更光滑整齐。
容晏很快的把那匕首又插回刀鞘:“这匕首是两面开刃的,用的也是玄铁,不过这玄铁是二十年前落在宫里的,妻主不知道也是自然。”
匕首出鞘到放回去只是片刻的功夫,贺爽却仍旧皱了眉头,她执起对方的手确认对方手上没有伤口,之后才询问道:“这不详之物晏儿就一直贴身放在身上?”
虽然昨晚上已经做过最亲密的事了,但贺爽这般握住他的手,容晏的脸上还是染了几许薄红。但那红晕很快因为贺爽的话褪了下去,他的眸光甚至也因此有几分暗淡。
“这匕首不是不是不详之物,只是一直用于防身,所以见过一些血。”
他这话说的着实委婉了,能够让人一看就觉得此物不详的东西那绝不是只杀过一两个人。
匕首这种防身之物当然不能用于战场杀敌,容晏做帝卿的时候根本不用担心刺杀这种事情,但是作为统帅出征在外的那段时间,这把削铁如泥的匕首沾了至少近百人的血。虽然不是每招都毙命,但匕首每回都见了血。
这匕首还好,他穿的那身盔甲和那柄宝剑更是会让人瞧了就从脊椎骨冒寒气。那盔甲被他压在箱底,总是悬挂床头的宝剑也被他收了起来,怕得就是让自家妻主见了不舒服。
毕竟贺爽是个本本分分的商人,平常老百姓看着杀人都害怕,对这种煞气甚重的东西自然是忌讳非常。
那些京城贵女不喜欢他也是因为他身上那股煞气,作为一个领兵杀敌的将帅,他本身的煞气比那些铠甲兵器重德多得多。原本他并不在意,如今却竭力的收敛起来,不过是害怕自家妻主不喜欢。
没有哪个男儿会希望自己的妻主对自己唯唯诺诺害怕非常的。因为这一份担心,容晏陷入到一种阴郁的情绪里,直到他的手又被一双十分温暖柔软的手握得更紧。
贺爽不用脑袋想也能猜出容晏在苦恼些什么,然而她只是将对方的手握得很紧,然后柔声询问:“晏儿可是觉得身上不舒服?”
容晏摇了摇头,把之前那匕首推了回来。“我身上已有匕首防身,这匕首既然是娘留给妻主的,妻主就贴身带着便是,我用自己的更顺手一些。”他倒想和贺爽交换,不过自家妻主不喜欢他也不会提出这种糟糕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