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不敢!”竹袖慌忙解释,“只是传闻那安平帝卿,貌丑无盐,而且脾气还糟糕透顶。他命又极硬,据说是白虎克妻的命,当初不是刚嫁人就把那夏家小姐给克死了嘛。而且帝卿府尚未建好,若是帝卿住在贺府,只怕府中不得安宁。”
“我倒不知道,你的话有这么多。”贺爽瞧着竹袖的目光就带了几分深意,她的手指极有规律地敲打着金丝楠木打造的太师椅把手,面上也是似笑非笑。
“奴才僭越了。”竹袖极为擅长察言观色,刚刚不过是一时冲动,贺爽这个反应一出来,她立马就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然后狠狠地掴了自己一巴掌:“奴才多嘴了,帝卿之事不可妄议,今后奴才会注意,觉不会有下一次的。”
有个机灵的左膀右臂就是顺心很多,贺爽点了点头,又摆手示意竹袖无需再认错:“祸从口出这句话你还是懂的,咱们贺府比不得从前,若是等帝卿嫁进来之后牵扯的人就更多了。下次就不要对你那张嘴下手了,你靠它吃饭,要是打坏了可没人能赔你一张新嘴。”
竹袖把手背到身后,十分恭敬地道:“谢主子指点,奴才会约束好这府内的下人,让他们也守住自己的嘴。”
贺爽满意地点点头:“这府上的事情交给你打理我自然是放心,与帝卿成亲之事不可怠慢,这大婚之事,就有劳竹袖多费心了。”
一身青衣的竹袖拱了拱手,做了个领命的手势:“竹袖晓得,必定把事情都办妥帖,不负主子厚望。”
上一世贺爽接到这婚诏的时候可没现在这么从容淡定,更不知道敲打府中的下人。那个时候她尚未从王氏死亡的悲痛中彻底走出来,春闱的排名又不是很好,自觉辜负了王氏当初的希冀心情本就糟糕着呢,结果皇帝一道婚诏下来,就得娶这么一个她没见过而且名声极其糟糕的帝卿。
家里的财政大权她当时根本没管,那个时候的贺宸母女蹦跶得倒是极为欢快。王家有派人来帮着她办这一场婚事,贺宸虽然并不希望她与容晏妻夫琴瑟和鸣,但也没做什么阻拦的事,毕竟明面上两个人是三族之内,要是这婚事出了什么问题,她贺宸一样要遭殃。
贺爽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她还记得那个时候因为没有可分心的东西来转移自己因为遭受接二连三的打击产生的愤懑,就又被强加了这样一门糟糕的婚事,她的心情几乎是到了最低谷,自是对容晏这个未嫁进门的夫郎就生出了一种抵触感,
她当时连安平帝卿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还以为对方真如传言中,貌丑无盐不堪入目。而贺宸作为她的小姨,以不好干涉妻夫之事为由,对这桩皇帝赐下的婚事就保持沉默,未提点她半分。
读书人都又有那么几分清高,什么苦头都没吃过的贺爽自然也不例外。大燕未婚的妻夫在婚期前半个月是不得相见的。
她和容晏的婚事只在那婚诏之后不过一旬的时间,那时候她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呢,宫里头就派了人过来,教导她皇室的相关礼仪以及和她未来的帝卿正君的相处之道。
而那个时候容晏自己表现得也不是很重视这一场婚事,从宫里过来的教习公公一副鼻孔朝天高高在上的样子,并不把她这个未来的驸马放在眼里,因为这些原因,安平帝卿的形象在她的心里是一降再降。在度过一个不甚美妙的新婚之夜之后,两个人的之间的相处模式就是相敬如冰。
她不喜欢容晏,容晏对她这个妻主也没有几分感情。然而毕竟是皇帝赐婚,帝卿也不是她能够轻易休离的,容晏已经嫁过一回了,除非她死了他也不可能再嫁。
到后来她和贺宸相争的时候也不是没有想过找对方帮忙,不过这毕竟是她和贺宸之间的事,让一个疏离陌生的人来插手不大可能,就算她拉得下那个面子,容晏也不一定会出手。贺爽可不觉得她和贺宸闹成这样,容晏这个做正夫的一点都不知情,要是对方肯出手,早就出手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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