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植回过神来,嘿嘿笑道:“不急!这不谢家二郎和三郎也还没定亲嘛?”
闻言,崔娆一愣,脱口道:“谢三郎?他不是要与萱姐姐定亲了吗?”
“没有。”崔植淡笑道,“今日谢浔跟我说了,那天是桓家误会了。青阳公主原想为谢沧提亲的,谁知桓家却以为她说的是谢浔,这中间便闹了个乌龙。”
“什么?”崔娆一怔,说道,“青阳公主是谢浔的母亲,她若有结亲意向,世人当然只会想到谢浔,这怎么会误会呢?”
“怎么不会?青阳公主是谢沧的伯母,替谢沧提亲也未尝不可。那日你没见桓夫人指明桓家中意谢浔后,青阳公主也就没怎么提了吗?”崔植说道,“不过我听说,桓家知道自己误会了,甚觉难堪,也没了与谢家结亲的心思。”
崔娆听后,呆了半晌。
从那日谢浔对自己说的话看,明明没有弄错啊!难道谢家中途变卦了?
“阿娆,大哥不跟你多说了,我这便走了。”崔植招呼道。
“这连着下了几天的阴雨,地上湿滑,大哥路上可要小心点。”崔娆叮嘱道。
“知道了。”崔植笑了笑,这便离开了。
崔娆站在门前,直到崔植的身影消失看不见了,她才转身回屋去。
待桓氏回屋后,崔娆便跟她说了梁公允过年时会回建安,到时谢浔可帮忙引荐崔栉一事。
桓氏听后,沉吟了半晌,说道:“那这两月便让阿栉好好练练字。若能被梁公允这般才情名满天下之人看上,对他以后出仕为官,可大有裨益。”
“娘说得是。不过,你也别太逼阿栉了。”崔娆笑笑,道,“若能被看上,自然是好。若看不上,阿栉以后也未必没有出息。一切随缘便是。”
桓氏轻声一叹,摇头道:“阿娆,你还小,还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你爹去了,阿栉能否成器,不仅对他自己至关紧要,对你也大有关系。”
“与我也有关系?”崔娆抬头望着母亲。
“当然。”桓氏点了点头,“你伯父虽然对你和阿栉很好,但在世人眼中,你们终究隔了一房的。若阿栉无出息,你便没有依靠,出嫁以后,夫家难说会不会将你放在眼中。”
崔娆听完桓氏的话,想到自己前世在燕王府中的遭遇,一时竟无法反驳。
“世人多凉薄。”桓氏望着崔娆,又说道:“就拿引荐阿栉拜师这一事来说,之前你与谢三郎说,他回绝于你。如今阿植跟他说,他便一口应了,你道这是何理?”
崔娆抬起头来,呆呆地望着母亲,没有说话。
“这还不是因为我们孤儿寡母,没有依靠呀!你说帮了我们的忙,对他谢三郎有何好处?而帮阿植便不同了,你伯父不仅袭江安侯之爵,且官至光禄卿,乃朝中重臣。而阿植明年也要出仕,有崔氏和袁氏在他身后助益,自然不会是那无足轻重之位。对谢三郎来说,阿植说话的份量比你重多了。是以才会你求他,他不允,阿植一说,他便应了。阿娆,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崔娆抬头望着母亲,清浅的一笑,说道:“娘说的极是!”
“不要说你我母女这般无依无靠之人,连你舅父舅母都被谢家摆了一道。”说到这里,桓氏一脸忿忿。
崔娆一愣:“娘,此话怎说?”
“你还记得吗?那天你外祖母生辰之时,谢韶全家来贺。青阳公主主动提出想与桓家结亲之意,你舅母也委婉地答应了。没想到这才几天,谢家为了另攀高枝便变卦了。”桓氏叹道,“可怜阿萱,痴情于那谢三郎,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喜欢,在家里哭了好几场了。”
崔娆眼睛微微一闪,说道:“桓家门第还不高呀?那谢家还想攀什么高枝呀?”
“自然是想攀附皇室啊!”桓氏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听你舅母说,宫中已经传出话来了,皇帝要去云谷围场狩猎,要带皇室子女和一些未曾婚配的世家子女一同前往。据说此次去狩猎,不仅想借此机会给几个适龄的王爷、世子选妃,还要给几个公主、郡主选婿。谢家多半是得到此消息,便找借口将桓家推了,想给谢浔配个皇室女子。”
这狩猎之时,男女之间交往自由许多。因此,皇室常以此为机,让皇室子女与世家子女接触,借以纳妃选婿。
听了母亲的话,崔娆眉头微皱,说道:“不会吧?以谢家如今的地位,应该不用如此吧?”
谢韶居大司马之高位,天下兵马尽在他手掌握。皇后是他女儿,太子是他外孙,就算是王爷见了他,也要礼让他三分的,用得着再以儿子的婚事来做筹码吗?若真是这般,先提出想与桓家结亲,如今又为了结亲于皇室而毁约,这不是授人以话柄吗?对谢家的名声可无益呀!
“这谢韶惯以婚事来为自己谋划的。”桓氏冷笑道,“想当初,他与陈留杜氏女杜藜也是青梅竹马,后来他却为了攀高枝,狠心抛弃杜女,娶了当时倍受圣宠的青阳公主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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