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给她听音乐的那天晚上。
陈安宁记起来了,扬着嘴角轻轻一笑。他这个关键词提示设置得还挺有意思的。
江杨严肃地呵斥她:“不要笑。”
陈安宁一惊,笑容凝滞,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让我画自己感知到的东西,不要考虑到别的读者的想法。”
江杨说:“对,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你不就跟我说了这个?”
江杨一脸“孺子不可教”的挫败感,“你自己就没悟出点什么道理来吗?”
陈安宁撩了一下头发,“我不知道你要说什么。”
江杨凳子又挪近了近,“你再想想。”
“想不出来。”
“你为谁画画?”
“为我自己。”
“有底气吗?说这话?”
陈安宁把他的凳子踢远了一点,笑着说:“你怎么神经兮兮的。”
“为你自己画。”江杨使劲地点点头。
“对。”
“萱姐让你干什么?”
“加更。”
“说不。”
“……”
“说不!”
“不。”
江杨双手一合:“OK,完事,不用加更,你画你的。”
他把凳子拎回原位,“陈安宁不为别人画画,你不能像他们一样,那么急功近利。你现在的位置正在往高处走,所以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不要那么听话,不然你会被他们弄坏掉。”
陈安宁攥着一根笔,看着眼前愤世嫉俗的江杨,不知道他在气什么。
确实,让她加更是有点为难人了。陈安宁画画速度挺慢的,不排除有偷懒的嫌疑。
但是她觉得自己被鞭打着往前走也许并不是一件坏事。爱好变成了工作,自然要以工作至上。
江杨却扔出一本杂志,“你再看看你第六期画的内容,走不走心。”
陈安宁翻了两页,听见江杨又说:“你好像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干嘛了。”
陈安宁哼了一声,气呼呼地把杂志合上了,“你为什么总在教训我。”
江杨也哼了一声,“你还吃不起批评怎么的?”
两人冷战五分钟。
陈安宁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东西,一把万花尺。
那天从南山回来,她就自己去买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