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盯着二楼阳台上那扇拉门发呆,一道门缝间,流进流出,是什么样的风情。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陈安宁觉得那屋里的灯光忽而闪了一下。
她揉揉眼睛,突然看到一团黑影隔着粉色的窗帘撞到玻璃门上,门缝被拉大,一双纤细的手攀住门沿,紧紧地攀住。
是个女人的手。
陈安宁站在楼下,有点无措。她仍然抬头看着,忘了避讳。
而后窗帘被拉开,从门后面走出来一个男人,身形修长干瘦,穿着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把女人推到阳台上。
他手里拿着一瓶养生壶,里面半瓶水,水面上漂着红黄色的花茶。
女人只穿了一件白色的丝绸罩衫,光着脚丫和大腿,背对着街道。
然后陈安宁看着他,亲眼把壶里的水倒在跪坐在地上的女人身上。
女人用手挡着脸,哭着求饶。
陈安宁吓得捂住嘴巴,差点失声叫出来。
阳台上的男人眼神歪了一下,看到大剌剌地站在马路中央的小女孩。
他的眼神不轻不重,清清冷冷,但是陈安宁觉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报纸?杂志?电视新闻?
在陈安宁回忆起来之前,男人把毛衣的领口扯到鼻子上面,转身进了屋。
被他泼了水的女人还坐在地上,口中喃喃自语:“对不起,阿决,对不起。”
……
叶迦言拽了一下陈安宁的马尾:“站这么危险的地方不怕有车过来啊?”
陈安宁眼睛都睁累了,眨巴了两下。
她被叶迦言拖走,很想再回头看一眼,可是她不敢。
因为太晚,没有赶回原先的旅馆,他们就在附近找了一间和式旅店暂住一宿,私人开的,老板是日本人,看着瘦弱,人很热情。
他们住的那一间是典型的和室内屋,六畳大小。
粗略地打量一下,整个空间干净整洁,显得空旷,榻榻米的正中央有一张小方桌,方桌上是一套日式清酒的酒具。
壁龛里挂了些字画,角落里还摆了几株花,委实优雅。
陈安宁抱着膝盖坐在那瓶花的旁边,盯着看了一会儿。
白色的水仙,让她想起江杨给她买的花儿。
她翻了一下朋友圈,全是江杨发的旅游照,和一群外国人的合影里,他对着镜头做鬼脸,可爱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陈安宁没忍住笑了一下。
给他发了消息:“今天晚上不回去了,不用等。”
叶迦言在她后面坐下,揽住她的肩膀。
陈安宁头一偏,撞上他口中衔着的一颗草莓。
叶迦言顺势把草莓用舌头推到她嘴里,看着她吃掉,问了句:“甜吗?”
她点点头。
叶迦言手臂一伸,把旁边墙面上灯的开关推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