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安宁跟他讲了一通,叶迦言明白了。
他强行把陈安宁抱到旁边的沙发上,摁住:“先在这边躺会儿,等我整理完了咱们就回家。”
陈安宁没动,却拉着叶迦言的手,不肯让她离开。
叶迦言拨起她的下巴,俯身给了一个浅浅的吻,然后摸了摸陈安宁的脑袋。
“乖。”
叶迦言在一叠一叠的画稿中间辗转来去,忙完已经不早。
他回头看一眼陈安宁,她缩成一团,拨弄指甲。
叶迦言问:“睡不着?”
陈安宁轻轻地嗯了一下:“有点冷。”
他把桌上最后一盏小灯关了,摸黑过去,在她旁边躺下,陈安宁下意识地往沙发里面缩了缩。
叶迦言把她抱住:“别动。”
陈安宁不动了。
他说:“你太瘦了,以后一顿吃两碗饭,听见没有?”
陈安宁腮帮子鼓起来,生气道:“你上次还说我重。”
叶迦言笑:“有吗?你肯定听错了。”
……
“叶迦言。”
“嗯。”
“爸爸出院了。”
“我知道,去过医院了。”
“我们可能这几天就搬走。”
“搬到哪儿去?”
“再说。”
叶迦言犹豫了片刻,说:“住我那里好不好?”
他的手指捋着她的头发,卷起淡淡的发香。
没有良辰美景,没有风花雪月。一个寒冷冬夜的拥抱,让人贪婪地想要地老天荒。
他把嘴唇贴在她的耳朵上,轻声说道:“不用那么累了,以后,你背负不起来的东西,我会替你扛。”
良久,没有回音。
叶迦言又问一遍:“住我那里吗?”
她的呼吸开始悠长而均匀。像一只伏在他身上的小绵羊,一收一放。
有的人一直在努力生活,却过得比谁都辛苦。明明向往灯火,却要上风雨飘摇。
他们踩着刀尖过河,已经衣食艰难,需要的只是多一点理解,多一点宽容。
从来没有什么人,生下来就是过街老鼠。
陈安宁睡在叶迦言的怀里,发出小小的啜泣的声音,眼角涌出来的温热的液体蹭上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