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盒上几个字冷不丁撞到眼睛里。
她没多想,拿着东西准备追出去。
有人多嘴:“祝清燃吃药?这药治什么病?”
有人过来抢走塑料袋,观察一番,喃喃自语:“帕罗西汀。”
“抑,抑郁症吧……”
办公室鸦雀无声。
人行横道,祝清燃没看红绿灯,跟着人流走动。
他把手里的那张纸举起来,一直在看。
高一,把打球打乒乓的时间省下来画画,画完了偷偷自我欣赏,再撕掉。
高二分班,同选了艺术。
晚自习九点钟结束,他一个人在画室待到十点半,被门卫大爷赶跑。整栋楼一盏灯,一定是祝清燃的。
高三,他没去过食堂,每天吃鸡蛋和面包,几乎捧着石膏像睡觉。艺考成绩全校第一。
这些,都是他为现在的成就所付出的功劳,所有的成就都是他应得的。
这些,陈安宁知道。
陈安宁跑到路边,恰好红灯。
隔着一条马路,她喊:“祝清燃,你等等!”
祝清燃一顿,转过身来瞅一眼陈安宁,口型能辨别出,讲了句:“干嘛?”
等下一趟绿灯。
她跑过去气喘吁吁:“东西落了。”
“哦。”祝清燃接过去,没多说什么。
陈安宁试探性地问:“你的药?”
“帮学生带的,这药买不到,我从我爸朋友那儿拿的,一个中医老先生。”
陈安宁吞了口口水,润一下干燥的嗓子,抓住重点:“你什么学生?”
祝清燃说:“我在美院教选修课。”
“这么厉害。”
“得,我这人不经夸。都是理论课程,很水的,有空就去上几堂呗,反正也没人听。”
祝清燃挑眉。
陈安宁笑了笑:“我认真的。”
祝清燃也笑:“打住啊你,好话留给叶迦言吧,我可不跟美眉调情。”
陈安宁不笑了。
隔天晚上,祝清燃在美院上课。陈安宁去偷偷蹭了一节。
确实是理论课程,内容都挺基础的。偌大的阶梯教室,来的学生坐不满一半。
她怕被祝清燃看见,就坐了最后一排。
课堂上的祝清燃当了老师,还是那么我行我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