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气歪了嘴。
不过就是个不知好歹的县令夫人,也值当如此给顾氏体面,开口就要说话。
刘老夫人开口了
“如何?可还喝得?”
顾氏放下手中的茶杯,抿着唇笑道“落魄商『妇』,哪里品得出个好来,想着既是老爷们带回来孝敬乡君的,自然不会差了,我便贪了这一杯。
真要说出个好坏来,还是得问府中的两位夫人。”
顾氏这话看似捧了二房所有人,实则全是推脱。
刘老夫人撇了撇嘴,并没想她能说出个一二来,只不过例行一问,全个过场。
严氏眼珠转了转,心思一沉再沉。
刘氏仰高了下巴,斜着眼看顾氏,脸上写满了鄙夷。
“哼!”刘氏酸嗤了一声,“这般珍贵的茶汤,母亲都没能入口半滴,我等又何来品鉴之说。
惯会得了便宜还讨巧,品不出就品不出,牛嚼牡丹也不是没有,怎就推了我们出去说嘴。”
刘氏早就不满顾氏,她一个堂堂有诰封的官夫人,都要仰着个笑脸招呼客人,打点茶水点心。她却自来了便以上宾之姿坐在那里装模作样,真是气死个人。
柳氏的脸一沉,眸光暗了下来,对于这个刘氏充满了恶感,甚至已在心里将她列入了拒绝往来名单。
刘老夫人脸上的笑容一凝,一双老眼如刀般斜向刘氏,沉声冷斥。
“会说话就说,不会说人话就把嘴闭着,没人当你是哑巴。”
刘氏脸黑,险些当场仰倒。
这老夫人真是越老越糊涂,谁才是她的嫡亲媳『妇』儿,竟然帮着外人在一众官夫人面前如此落她的脸。
今天来的都是即县有头有脸的夫人们,如此不给她脸,这以后,她还如何出去见人。
刘氏气得头顶冒烟,却也只敢红着眼,鼓着腮帮子垂下头,终是没敢回一句。
不敬婆母的罪名,她担不起。
平素,她自是能笑着回说上两句,可今天这场合,不但即县有头有脸的夫人们都在,白家的两位老爷也回来了,她不敢。
她要真敢当众回嘴,白榉成那黑心的就敢当众休了她,那岂不是便宜了刘姨娘那贱人。
场子冷了下来。
这不是顾氏所愿,此行她只求一个稳妥,便轻笑道“乡君不必动怒,大夫人哪里就有说错,这茶入了我这落魄商『妇』口,可不就是牛嚼牡丹。”
顾氏不说这话还好,她话音刚落,柳氏便压不住的开了口。
“以顾家的门第与学识教养,顾大太太要是牛嚼牡丹,那这里怕是没人有资格说什么了。”
柳氏这话说得不假,可这打击面未免太广了些,顾氏脸红了。
“柳夫人,您这话……这是不让我再有脸出门了啊!”
顾氏以手掩唇,笑着打断了柳氏后面的话,并以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冲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
往事已矣,如今她已不是千金之体的顾家女,而是白家『妇』。
柳氏懂顾氏的眼中之意,张了张嘴,终是端起了茶杯,不再多言。
此行,她为求利,不为树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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