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常山王点头,“不然,儿就去和皇后说。”
“傻孩子,在宫廷内,你和皇后是要避嫌的。”常山太妃垂下头,其实不管真相如何,恒州的那个人只能是个假的。
当初她将人送走,又看着他送死。
她也后悔过的……这么多年来她信道不信佛,出宫之后也常常去探望他。这孩子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想起清则,太妃又悔又急,或许她将人留在平城是个错误,哪怕是远远的送到齐州甚至是淮北,都不会有这样的事。
说起来是她害了他。
她竟然是害了他两回了。
“阿娘好好休息。明日儿带阿娘入宫。”常山王说完,就让外面的侍女进来帮着太妃整理。
常山太妃点点头,神色呆滞,她看着常山王走远,默默的垂下头来,这件事恐怕已经瞒不住了。事关先帝子嗣,天子势必会一查到底,她和娘家没办法和天家作对,同样的也没有办法再将这件事瞒下去。
到时候她会怎么样呢,她的孩子又会怎么样?她费力的思考着。
侍女进来服侍她洗漱,太妃洗漱换衣之后,躺在床榻上,一双眼睁大盯着帐顶的繁复绣纹。看得久了,眼前的绣纹渐渐的扭曲起来,那些祥纹扭在一团,一张女人的脸浮现了出来。
太妃吓了一大跳,她认出了那个女人是谁,那分明就是先帝的生母李贵人!
“你好毒的心,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将我推了出去!”李贵人双目泣血,骨爪向她伸出来,“明明你的儿子才是长子不是吗!!”
太妃知道当年太皇太后赐死李贵人的时候,李贵人哭泣良久,还是被中官押着将毒酒给灌下去的。
明面上说李贵人是自己赴死,其实她是死在中官的手上。
李贵人死之后,她居住的宫内阴风阵阵,哪怕是在夏日都是透骨的冷。
“不是我,不是我!”常山太妃眼瞧着那一双白骨已经到了眼前,掐住了她的脖子,她放声尖叫,“你以为宫里就我一个人这么做吗?!那些女人做了甚么?私底下把自己儿子掐死堕胎,甚么事都做的出来,我不过也是为了自保,当年你要是够聪明,一碗堕胎药喝下去,就甚么事都没有,和我就甚么关系?要找就找萧氏那个贱人去!是她害死你的!”
“是她害死你的,找她去,别找我,我只是想活命,有甚么错!!”帷帐内传来太妃的状若痴狂的厉声尖叫。
今日太妃心情不好,特意命令侍女离得远一点,所以那些侍女们也是听到室内发出咚的一声响,才发觉里头出事了。
“太妃,太妃?!”
侍女们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吓得头上的冷汗都要出来了。几个侍女绕过屏风,发现常山太妃已经从眠榻滚落到地下,面色苍白双目紧闭,额头上是都打的汗珠,她的一双手正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太妃,太妃!”侍女见着太妃这样七手八脚的将人给扶起来,将人给唤醒,“太妃您醒醒!”
太妃胸口剧烈起伏,她睁开眼睛后还带着惊惧,看向四周都是在自己身边服侍久了的侍女。
方才那个向自己索命的李贵人完全不见踪影,原来只是一场梦么?
她想着,腰部痛了起来。
“疡医,快要疡医过来!”痛楚袭来,太妃捂住自己的腰。
顿时侍女们们忙乱成一团。
☆、148|一战
常山太妃晚上睡觉结果把自己的腰给扭了,眼下躺在榻上完全起不来。何妃瞧见婆母是真的不能入宫了,只能自己撑着刚养好的身体进宫拜见皇后。
皇后是小君,就算常山太妃论辈分是长辈,但是这长辈的身份在国事勉强就有些不够用了。
何妃到了长秋宫,在皇后面前将婆母生病受伤的事说了,而且还小心翼翼的瞅着皇后的脸色。按道理其实她不该来的。这一次尚书右仆射谋反,而且还是首恶,何家也是贺兰家的姻亲之一,其实这会她应该好好的在王府里哪里都别去。
“这件事我知道了。原本我也只是想请太妃过来询问两句罢了。”萧妙音从昨日使者的回禀中就知道罗太妃的这件事一定有猫腻,不过这又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