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二娘,你也劝说一下她。”常氏想起听说到的外面的事,幽幽的叹了口气。
“又有甚么事了?”萧妙音看向常氏。
“二娘在兴办甚么女学,收的都是一些贫家女,外面的那些人话说的很难听。”常氏迟疑一下,还是将自己知道的和萧妙音说了。
萧妙音记得萧丽华的确是和她提起过要办女学的事,不过她一开始以为是给萧丽华庄子上那些女孩子用的,听常氏的话,似乎萧丽华还办大了?
“二娘这件事我劝了也没有。”萧妙音不打算去阻拦萧丽华,有些事她不好做,但有人去做这就是好的,而不是伸手去扼杀。
见萧妙音如此,常氏也只好保持沉默了。
;两日之后萧丽华来了,见到萧丽华的时候,萧妙音眼前一亮,比较在平城的时候,萧丽华还是只会更加有活气,身上满满的都是生机。
看来在洛阳的这段时间,萧丽华的确过的不错。这段时间萧妙音光是宫内的事就忙的不行,又想到三个女侍中也有自己的架势,就迟迟没有召见,如今一见,发现萧丽华竟然是要比以前更加光彩夺目了。
萧妙音知道萧丽华,绝对不是什么被男人给滋润的,在这位堂姐兼老乡的心里,所谓的男人恐怕就是一同过日子的。能过的来最好,过不来也不会多伤心。
“我听说你在外面可是办了女学?”萧妙音让萧丽华在床上坐下轻声问道。
“这件事这么快就传到三娘这里了,”萧丽华笑了笑,“没错,我的确是办了一所,收些贫苦家的女儿。那些女孩子也差点被自家的爷娘卖了换口粮,我可是明明白白给那些所谓的父母钱粮,立了手据,说明了从此女儿和他们可是断绝关系了,到死都不能来纠缠。”
“算起来那些女孩子也是我的人,我让我手下人读书,这么快就有人迫不及待来说我了。”萧丽华笑道。
“这事,我还是那句老话,你想去做的话就去好了。”萧丽华的想法萧妙音能够猜到几分,萧丽华平常招工都是用的女工,但是一味的给钱也不是个事,最重要的开始开发心智。
而读书是最好的办法。那些人不是将书籍知识看得比甚么都重要么?尤其士族仗着一个姓氏,就自觉高人一等,萧丽华想起这些年打过交道的那些士族,心中连连冷笑。她对士族的印象是彻底的坏到了骨子里。
那些士族看起来挺高贵的,但是真的被当权者揉搓,也不过是摇尾乞怜的一条狗。这么多年难道例子还少了?
“还是三娘懂我。”萧丽华脸一扬就和萧妙音撒娇。萧妙音看见愣了好一会,而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只不过你要听些外面的闲话了。”萧妙音笑过之后感叹。
萧丽华是不当一回事的,“本来做这事,我就没有想过外头对我的评价有多么好,可是说的再难听有个甚用?”萧丽华笑了笑,“要是这点都受不住,就干脆别做了。”
人言固然可畏,但在权力和身份面前,哪个敢把这话说到她面前来,她就佩服哪个人的胆量。
几句流言算得上甚么?萧丽华心里轻哼了一声。
“三娘你知道么,最近尚书右仆射的夫人忙着到处跑。”说起这事,萧丽华也是一笑。
“嗯,也难为她了。”萧妙音知道这话里的意思,她抬眼看了一下萧丽华,眼下也不知道会怎么样,改革一旦开始除非是拓跋演不坐在那个皇帝位置上,不然是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真的改变了岂不是自打嘴巴?
开了个头就只能一直做下去了,另外鲜卑人的部落残留那一套的的确确是不适合再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自己想出个办法,不如用汉人现成的。
正说着话,外面有宫人面色焦急,脚步匆忙的趋步进来,“殿下,太皇太后崩了!”
“甚么?!”萧妙音闻言,失手就将手边的凭几给推翻。
丧钟沉闷的声响在金墉城上回荡不绝。
才迁都大半年,宫里就要有白事,说起来还有些晦气的。但没人敢提这一茬,毕竟没了的那个可是曾经权倾天下的人物,即使风光不再,也不是别人能够随便说嘴的。
太皇太后自从那一场大病,在榻上躺了两三年,原先是想着自己那两个儿子,死死熬住,这么一路都过来了,谁知道最后竟然就没了。
但太医署的人却是上下松了一口气,太皇太后已经是灯尽油枯,再拿着药吊着,不过是病人难受,他们这些人也心惊肉跳。
眼下太皇太后山陵崩,帝后也没有说要太医署如何,他们这些人也能放下心来。
太皇太后的丧仪和皇帝是差不多了,宫中所有的喜庆东西都换下,上下缟素一片。
拓跋演的改革才起了个头,而且要和那些有对抗之心的鲜卑贵族对抗,如今国丧一来,还真的不是时候。
到底这位祖母养过他一场,哪怕心底觉得太皇太后去的不是时候,也没有表露半点在脸上。
换上斩衰,宫殿内一片哭声。拓跋演在灵前做了一阵子的孝孙之后,就回到了侧殿内,那里正有许多汉臣在等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