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演和萧丽华几乎没有见过面。既然是萧妙音想要和堂姊多说几句话,那么他自然是要答应,“那就多多见见她,到时候我让你生母进宫陪着你。”
宫中甚么都有,但是那些换不来阿妙心情的舒适,他记得自己当初给阿妙做了甚么承诺,自然也是会兑现。
“可是我阿姨身份太低,恐怕别人会说闲话。”萧妙音是真心担心这个,宫廷里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常氏的身份不够,进来了恐怕难免要受气。尤其何太后还看她不惯的时候。
“不知道吧?”拓跋演笑得有几分狡猾,“你阿爷已经递了文书,说是要立你阿姨为侧妃。”
诸王的侧室都是需要由朝廷册封的,不然就算家里一堆的美姬,算起来也没有侧室。而且侧室被册封之后,也是有正经的名分了,不再是完全仰仗鼻息,说打死就打死的妾侍。
萧妙音一听,心里惊讶了一下,不过想想她也接受了。这对常氏来说绝对是一件大好事,她应该高兴才是。
“这件事我准了。”拓跋演原本就没有那个心思去管别人家的后院,何况这事还牵涉到萧妙音的生母,能抬手那就抬手,而且一切仪式他已经告诉萧斌要赶快的办了。、
“……”萧妙音沉默下来,将头埋进他的怀里不做声了。
**
萧丽华起了个大早,清河王比她早起来,天还未亮就啃了一个肉胡饼骑马上朝去了。她一醒来伸手一摸身旁,热气都已经差不多散干净了。
成婚这么几年,清河王对王妃没有变过,夜里两夫妻能同寝就同寝,到了早上起来,清河王还是轻手轻脚,怕吵醒了她。
“王妃?”外面的乳母听到里面的动静,走到帷幄旁轻声问道。
“嗯,我这就起身。”萧丽华再躺了那么一下,才将身上的被子掀开。这也是贵一种养生,除非是有要紧的事,否则醒来之后要躺那么一会,才慢吞吞起来。
起身之后洗漱完毕,萧丽华坐在镜台前,让侍女给她梳头,平常在王府里,萧丽华只是简简单单梳个坠马髻,今日要进宫,自然是不能这么随便了。
“娘子。”乳母上来跪坐在萧丽华身边。
“那件事怎么样了?”萧丽华想起前几日在庄子上发生的事情,太阳穴突突的跳。
“死伤的人都已经算出来了。”乳母也帮着萧丽华在做事,尤其是打理陪嫁庄子的事上,更是离不开的帮手。“死了的人家里赔几车的锦帛和一百来的半两,伤了的人按照伤情的不同来赔偿。”
萧妙音将那卷炼丹的方子给了她,让她看看是不是能够找到什么能够用到正途上的办法。而且里头好好好小心。
这东西只要用对了,哪怕是大街上的废物都能成宝贝,萧丽华当然是当宝贝一样的抱回来,然后一看就傻了眼,她并不是对古代那些炼丹药物一窍不通,上面的方子怎么看都像是硝硫碳这种火药配方。
她那会立刻就让人找道士还有精通这些人的能人到她的陪嫁庄子上研究这个,钱她不在乎,毕竟有银耳还有胡商的进项,她手里不缺钱,只要他们能弄出个东西,花多少钱她都乐意。
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还真的弄出个模样出来,用竹筒或者是木筒将配制好的药粉装进去,再加上一条引线,简直就是土鞭炮的翻版。结果看管仓库的人瞧着那些玩意好奇,今天还去点,这一下子好奇可真的害死人了,那些原本就是不能近火的东西,见了火连串似的燃起来,火势不仅仅是把库房给吞了,还蔓延到了庄子上的其他房屋。
不少人在这场大火里丧生或者是受伤,家生子倒也罢了,性命都是主人的,但萧丽华还雇了不少的良家女。这下可真的是焦头烂额。
萧丽华原本就担心会有人不懂这个,还专门让人制定了制度,让人画成画贴在仓库那里,结果还是出了这回事。
“哎。”萧丽华重重叹口气,“都安置好了就行。”
“娘子,那些道士炼出来的东西也太吓人了。”乳母曾经去庄子上看过,听管事的说,那会大火时掀起的气浪将整个仓库的屋顶都给掀翻了。在场救火的人不少就被这气浪掀翻伤到。
乳母没有多少见识,想象一下那管事说的场景,再看到周围一圈的焦土,就忍不住打了个冷战。越发觉得这就不是个好东西。
“幸亏庄子是在郊外,人烟稀少,出了这事按下来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下次的话……”乳母斟酌字句觑着萧丽华的脸色,“恐怕就没有那么好瞒的了。”
“这事到时候再说吧,那些道士都安排妥当了?”萧丽华问。
“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就是有几个在哭,说心血毁于一旦。”乳母想起那些道士哭天抢地的样子就觉得奇怪,那种害人东西没了才是正经,怎么还哭。
“我进宫去,和三娘说一说这件事。看看她是怎么决断的。”萧丽华是真的知道火药这东西的威力了,就算是在现代,见到最多的不过是过年过节的鞭炮,一开始她也是将这个方子往这方面靠拢。倒是不出事就算了,一出事就是大事。
她突然想起火药有这么大的威力,万一这事传出去,要是说清河王有二心,那就真的完了。皇帝的疑神疑鬼她可半点都不敢挑战。诸王们看起来是皇帝的亲戚,但一旦有事,下场就无比的惨,当年周亚夫准备了几套铠甲作为陪葬品,结果就被扣上个谋反的帽子。萧丽华可不敢拿这个赌。
如今火药在她手里就是个烫手山芋,舍不得但是又烫手,只能看看萧妙音是怎么打算处理这件事了。
真的要做下去,她顶着的风险太大了。
“娘子,这件事为何还要问过宫中的左昭仪?”乳母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