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会萧妙音就出现在昭明殿,她头发都还带着一股湿气,送太皇太后出宫的时候,她在车里打开了车窗,然后迎面吃了一脸的灰。
古代道路修的再好也比不上现代的沥青大道,车马来来去去尘土飞扬,哪怕朝地上泼水都没用。
回来之后她赶紧的把自己洗涮干净,谁知道才弄好,那边昭阳殿的小黄门就奉命而来了。
萧妙音站在殿内,殿内和平常不一样,平常内殿里都侍立着宫人和内侍,如今内殿里头空空的一个人也没有。
殿中起风,垂下来的幔帐如同一*的春潮翻滚起来。
萧妙音看了看四周,没有一个人影,殿内太安静了,安静的简直让人不安,萧妙音吞了一口唾沫,她抬起步子走入那翻涌的帷帐中。
“陛下?陛下!”她手放在唇边喊了几声,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她眉头皱起来,她确定拓跋演就在这里头,只是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这么大的人还和她玩躲猫猫!
萧妙音这下子也不喊了,直接冲到里头去,从寝殿到外面,昭阳殿很大,她一圈都还没走完,都有些气不顺了。她抬手掀开一处帷帐,人还没回头,就被从身后给一把抱住。
一双手臂圈在她腰上,一抬她的脚就离地了。
“喂!”萧妙音哪里会不知道这会把自己半抱半扛起来的是哪个,“都这么大了,还玩这个,羞不羞啊!”
“哈哈哈——!”拓跋演才不管她的尖叫抱怨,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脚步飞快的向内走去。
萧妙音被放下来,伸手揉了揉肚子,拓跋演人高高大大的,身高足足有八尺,被扛起来的时候她不仅眼前发昏,而且肚子那里被他肩膀上的骨头硌的发痛。
十*的少年正是长得快的时候,尤其长年的骑射让他浑身上下没有半点赘肉,一双腿都很奇迹的没有成罗圈腿。马上民族或多或少都有这个,偏偏他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疼啊。”萧妙音仰头气呼呼的瞪着他,拓跋演见着萧妙音双手捂住肚子顿时紧张起来,他坐到她身边,伸手就按在她肚子上。
“真的疼?”
萧妙音没好气的道,“你肩上又没有多少肉,叫个人把你也扛起来试试看。”
她这话一出口,揉在肚子上力道又放松了些,拓跋演扑哧笑道,“可没有哪个人敢来扛我。”
这话说的没错,拓跋演是皇帝,哪个敢来扛他?就算是平常练武,也没有几个敢真的拿出本事把皇帝给揍翻的。
“太皇太后走了,终于觉得轻松了许多。”拓跋演见着萧妙音面上痛苦神情渐渐淡去,干脆就将她抱在怀中,贴在她发鬓上说话。
两人从小就在一块,太皇太后待萧妙音是个甚么样子,拓跋演哪里会看不清楚,如今他觉得自己和她简直就是一对儿的难友而且还是夫妻。
“……”萧妙音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窝着,她瞧见今天拓跋演的发型是一半头发梳拢上去结成发髻戴鲜卑人的步摇冠,一半头发披下编成一堆的小辫子。偏偏他身上穿的又是汉人的深衣,当真是半汉半胡,古怪的厉害,要不是那张脸长得很好看,这会儿估计早就吓得人说不出话来了。
“下次把头发全部梳上去戴冠吧。”萧妙音道,这样子除了在床上给她拽头发之外,看着真心别扭。
“不行,上回我完全着汉家衣冠,几个鲜卑老姓的人说陛下不可忘了鲜卑旧俗。”拓跋演想起上回那几个鲜卑贵族就觉得好笑,那几个鲜卑贵族当着他的面说这话,不知道有没有那个胆子到东宫面前说一遍。
“……”她伸手就在拓跋演的辫子上一拽。
“嘶——”她拽的这下有点重,拓跋演伸手从背后抓住她的手。
她的手腕一如以前那么纤细,根本不用他握住,拇指和食指虚虚一圈,都比她的手腕要大。
“听说最近你的楷书练得不错了?”内殿中时常准备着笔墨,他一手揽过她,一手摊开纸卷,抓住她的手就在纸上写字。
萧妙音顺着他的力道在纸上写下一笔一划,萧妙音一路看下来,“黄初三年,余朝京师。是洛神赋?”
拓跋演对她一笑,“翩若惊鸿,宛若惊鸿。曹子建当年能在洛水之滨遇见如此美人,倒是让百年来多少人艳羡。”
“……”萧妙音闻言抬头瞪他,“陛下也是如此?”
拓跋演闻言一笑,俯下头逗她,“我身边已经有一个了。”
这才让萧妙音笑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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