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生不理他,他身边可是有一门超级强大的自走火炮。
果不其然,孔总谕娥眉一挑,冷冷地发话,“关你什么事?你有那本事,也去投机取巧啊。”
男人并没有生气,他摇摇头,大声地发话,“偷鸡这种事,我是不屑为之的,我只是想告诉小家伙一句,做人还是脚踏实地的好……你还年轻,不要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李永生闻言笑了起来,“那你告诉我,什么才叫正确的道路?”
“文章要讲意境,讲格局,讲文笔,”那汉子手指李永生,怒目圆睁,“故事不过是个载体,文以载道,懂吗?你的话本里只有故事,只知道一味地媚俗,你说说你是不是错了?”
有病吧你?李永生白他一眼,懒得理会,这种理论之争,有点像地球界的网上掐架,指望说服对方,那是不可能的。
在教化部,传统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少数自命为精英的圈子,掌握了话语权,一味地追求文字的艰深和晦涩,追求阳春白雪的孤高。
仿佛不如此,就不能体现出他们在文字上的造诣。
所以李永生知道,跟对方辩论这个,被别人听到,只会显得自己不虚心,自己非主流。
“我倒是奇怪了,”人形自走火炮又开始发威了,“先贤曾经说过,大俗就是大雅,你未曾俗过,就敢说别人媚俗?我且问你,《拯救战兵雷锋》哪里俗了?”
哪里俗?高大中年人闻言就是一愣。
那个话本他没看过——不是人人都有资格看征文的,不过他知道话本讲的是什么故事。
歌颂军队的故事,他不敢在主题上做文章,据说话本的文笔似乎有些不堪,但是显然,文笔太差的话,根本就不可能入选。
想一想,他冷笑一声,“什么时候,话本也上得大雅之堂了?”
孔舒婕也冷笑一声,“都跟你说了,大俗就是大雅,大众喜欢的,就是好的。”
“荒谬,”男人嗤之以鼻,眼中露出浓浓的不屑,“荣翁精研一生文学,却因你的取巧,而不得不做出有辱名声的选择,小子你何其可恨!”
李永生实在忍受不住了,“今天你出门,忘记吃药了吧?”
忘记吃药?男人愕然,“我为什么要吃药?”
“你有癔症,”李永生凝视着他,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饱含深情的话,“药不能停啊。”
“哈哈,”孔舒婕捧腹大笑,似乎美女的笑点都比较低。
“你竟然敢羞辱我?”男人越发地恼怒了,眼睛瞪得老大,好像随时要出手似的。
孔总谕却不在意,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对方,不过是初阶司修,还不足以令她紧张。
李永生眼皮都不带抬一下,淡淡地回答,“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
“简直是……目无尊长!”男人气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了。
“什么狗屁尊长!”李永生终于按捺不住了,“文以载道……凭你也配说这四个字?”
“我不配说,你这个黄口孺子反倒配说了?”男人气得笑了起来,“文字是何等的精深奥妙,穷一生精力,也未必能窥探一二,可惜世人多浮躁,竖子也谈道。”
不给你两句狠话,你还真不知道好歹了,李永生站起身一拱手,郑重地发问,“请问这位前辈,文字是用来干什么的?”
文字当然是用来载道的,男人愣了一下,觉得这个答案或者会中了什么圈套,所以冷笑一声,“那你说是干什么的?”
“文字是用来启蒙的,”李永生淡淡地回答,“上古时期众生愚昧,人类有了文字,才能摆脱那种蒙昧的状态。”
“文字是用来交流沟通的,你看那些书信,带给亲友准确的信息。”
“文字是用来记录的,书写历史,传承文化……”
说到这里,李永生的声音大了起来,“启蒙、交流、记录和传承,这就是文字的意义所在,我只问你一句……你家的功法秘籍,会用画意派的手法来写吗?”
最后一句,实在是问到了点子上,功法秘籍,那一定是要写得异常精准才行。
至于说画意派手法书就的功法秘籍……就算有人敢写,那也得有人敢练才行啊。